临走前,帮他穿上中衣,拿出六颗丸药递给丹旭道:“你熬药不方便,我与你丸药吧。
便是甚都没有,嚼碎硬咽了也行。”
丹旭含泪点头。
医生又掏出一个瓷瓶,轻轻放在他的枕边道:“上好的丁香油,日后……用些吧。
硬抗,能扛几回呢?”
丹旭恨道:“他不用那些东西,也弄不死我!”
医生拍了一下丹旭的头:“轻声!
作死哩!”
丹旭又呜呜哭起来。
不想三多又来了,这回连医生也奇了,听着话语,像小姐的丫头,怎底这么惦记一个奴才?三多与医生见礼后,十分不耐烦的丢了一包陈皮糖砸在丹旭身上,道:“姐姐说吃药太苦拉,叫我送这个来。
再苦的药,含着就能压下去。
我走了!”
说完利落跑了!
医生忍不住问:“姐姐是?”
丹阳道:“我们家还有几个姐姐?”
医生叹道:“她倒好心,怪道有造化。”
说完,收拾东西走了。
丹阳伸手拿起装陈皮糖的荷包,上面绣着娇艳的木槿花纹,想起了方才在树荫下那个软软的声音,心下一暖,你可真不像你爹。
☆、揭过丹旭真个想多了。
林贞固然心软,却也不至于关心一个奴仆到这个份上——她还不知是她爹做的孽。
只是白日里瞧着丹旭脸色特别难看,怕他一命呜呼。
她不喜欢死人,何况预备过节,更不想让玉娘劳心觉得晦气。
是以寻了个陈皮糖的理由,叫三多去瞧瞧还有救没救。
能救,不拘钱财,救人一命乃积福的事儿;不能救也只得罢了,这年头生病死亡率那样高,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也亏请来的医生是个好人,不曾拿此事说嘴,不然龌龊的人听了,还不定传成甚样哩!
这便是人心可恨了!
丹旭命大,忽剌巴被林贞横插一杠子,上下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林俊回来瞧他,摸着他的脸道:“小肉儿,这等经不得!
可怎生是好?”
丹旭艰难的道:“爹,日后别用那个行么,求你……”
林俊搂其入怀,嘴里却说着绝情的话语:“日后爹小心些,习惯便好!”
丹旭恨不得将林俊撕了,终是不敢,又做不来那等妖媚样子撒娇,心底惶然,唯有泪流。
林俊此人,看似多情,实则无情。
林家上下,能让他在意的,不过是玉娘和林贞二人,余者皆是玩物。
又,比起内宅几个老婆,外边诸人又次一等。
是以,凡百器物,玉娘处是绝计不用的,只捡那轻微些的在小妾身上使,有趣些的则在外边的粉头身上。
可见林俊宠丹旭,也仅仅当个猫狗,半点不拿他的命当回事。
可笑丹阳还百般争宠。
真是甲之砒霜乙之蜜糖!
好在丹旭年轻,又有好药,不出十日也将养过来。
他一贯做那送洗林俊衣服的活,丹阳替了他十日早就不满。
丹旭没法子,匀出一份钱买了两瓶酒一直烧鸭送与丹阳,才把事混过去。
丹旭很喜欢送洗衣裳的活儿,因为可以顺道四处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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