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退不知道费尔利为什么改了主意,不再嫌弃他‘平庸’的基因,但他跟索斐真的不适合。
硬着头皮跟费尔利聊了好一会儿,临挂电话林退抿了一下唇说,“我跟柏原这事您别告诉我父亲。”
意识到自己口气有点生硬,赶忙又补了一句,“我怕他知道了会担心,这事我自己能解决。”
费尔利半真半假地感叹,“还是你孝顺,索斐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就开心了。”
林退应和了几句。
挂了费尔利的电话,林退仰身又倒回到床上。
今天在那间教室发生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屈辱,但他不能得罪柏原,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给家里惹麻烦。
希望校长出面能缓和他跟柏原的关系。
这一晚林退睡得很不踏实,幸好没再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梦。
清晨醒来,他在床上愣了四五秒的神儿,然后摁灭了床头柜上的电子闹钟。
昨晚挨的打并没有因为睡了一觉缓和,反而更加疼了,林退撩起衣摆,削窄的腰腹覆了一大片紫青交织的淤痕。
他仿佛一条剐了鳞的活鱼,哪怕再轻的扯动都疼得额角冒汗。
林退缓慢坐起身,穿上鞋走进卫生间。
打开盥盆上方的水龙头,掬了一捧水用力抹到脸上,他这个粗鲁的洗脸方式让伤口的痛感再次复苏。
林退抬起头,看着蒙了一层水雾的镜子。
镜子里的人五官俊秀,瞳仁的颜色十分深,眼睫浓密,眼皮偏薄,中间裂着一道褶皱,像笔刀裁出来的,线条凛冽锋利直至眼尾。
他面无表情的时候,这张脸看起来寡情阴郁,是时尚圈吹捧厌世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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