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营帐之后,她从枕席下翻出一个半大的檀木盒,打开盒盖里面是一沓子的书信。
每一封信都满满当当,每一个字都诉说了主人无尽的思念。
“果真是长大了啊。”
字迹从一开始的潇洒飘逸到后来的锋利嶙峋,孟长宁摸着这些信,轻声道:“知道你这几年过得苦,没想到这么苦。”
旁人只看到了他如今位高权重,却不曾看到他从一个小纨绔变成现在人人惧怕威慑的摄政王遭了多少罪。
她打开其中一封信,还带有一些洒脱的字迹映入眼帘,上面写着,“长宁,母亲都安好。
长青这坏丫头也很好,好像还有心上人了,不过似乎不顺利。
我今天开导她还被瞪了。”
后面画着一个委屈巴巴的小人儿,形象极了。
孟长宁会心一笑,傻瓜,长青心情不顺的时候怎么能去招惹呢,又没有我给你撑腰。
又写:“我今天晚上吃了三碗饭,每一碗饭看起来都像你。”
孟长宁边看边笑,这是什么破比喻,旁人肯定不知道如今的摄政王私底下是这般没文化。
再打开一封,字迹渐渐凌厉,上面控诉道:“长宁,你近来的信越写越短了,为了让它看起来均衡一些,我决定写长一些,将我的思念分给你一部分,这样就公平了。”
再打开,“长宁,铁霸王死了,我把它埋在了后院咱们平常习武的地方,这样它就能一直看着我,我也能一直记着它了。”
“长宁,今日我去晚了,李家铺子的话梅糖都卖光了……长宁,我牙疼……似乎是糖吃多了,可你从前比我吃得还多,为何你不疼呢?”
孟长宁忍不住伸手摸着自己的侧颌,用舌头顶了顶牙齿,恍惚间真的有了疼痛感。
笨蛋,我从前有长青和你看着,你如今是谁看着呢?“长宁,长鹤银枪染了灰尘我都擦干净了,宁夜剑也擦干净了。”
后面还有一行小字,“虽然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信最后还有一行字,每一个都肃正有力,可见书写之人何其认真,上面写道:“长宁,我很想你。”
其实每一封信都是以这句话结尾的,孟长宁摸着那几个字,一丝酸涩涌上心头,眼眶一不小心就起了水花。
他的信里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不说自己有多难,只说自己有多想她,也不说他在做什么,只在信中描绘每日的家长里短。
不知道还真的以为他就如信中一般过得这般无忧无虑。
每月一封,从不间断,都是通过长青寄给长正的,外人只以为是他们兄妹二人的家书,却不知道都是谢锦随写给孟长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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