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急着上学干啥?”
“我得识字儿,识字儿出去当服务员,能挣不少钱呢。”
在漫长的洗脑之后,雪珍也终于意识到当服务员是一项极有前途的工作了,“小彩姐在城里当服务员,一个月挣五百多呢。”
又涨价了啊……服务员果然是有前途的工作啊……天又亮起来了,英子再醒过来的时候,雪珍果然不在了,她起来吃了点饭,又喝了一大瓢凉水,她觉得凉水是好东西……比药都好使。
英子的烧在新世界韩家宝聋了,这绝对是天大的事儿,英子挨了一顿打这种小事是没人会过问的,甚至也会有人真心实意地怀疑是不是英子真命硬。
早在城里的时候就有同院的病友说,两个孩子都有病了,这是一命换一命,命硬的克了命薄的。
贱命的女儿,怕是克了贵命的弟弟。
在别有用心的,想要转移矛盾的韩家大房一家的刻意引导下,这种说法,甚至比庆大霉素致聋说还要兴盛。
毕竟韩大夫的名声要紧,连自己的亲侄子都治坏了的人,是没有市场的。
甫家的人来了和韩老爷子韩老太太一处坐在炕上说话,韩老太倒是不怨英子,比年轻人“开明”
一些,“要我说,都是他们太紧着孩子,硬把孩子给扎咕坏的,发点烧吃点药就好了,非点滴,是药三分毒!
我养了这么些个孩子,哪个也没点过滴!”
“老话是这么说的。”
老甫太太也叹息道,“不管怎么着孩子聋了,先治呗,县城治不好上市里看看,市里再说治不好再说,聋了也是个带把的爷们,又不是不能生养了。”
“就是。”
二舅妈说道,“我说秀花啊,你也别愁,听妈的咱们去大医院看看,我听人说这病能治。”
“能治啥啊,县城的大夫说了,县城里早不让用庆大霉素了,就是村里面还在用,年年都有把孩子整耳聋的,都治不好。”
甫秀花抱着家宝带着哭腔说道。
“别说县城里,我们村里也早不用了。”
二舅妈说道,“唉,要我说这都是命,你也别怨天怨地怨英子了,英子……”
“就怨她!
要不是她先有病把她弟招上了,她弟弟能聋吗?她把病过给了她弟弟,她倒好了!
我早知道她就是个讨债鬼!”
“你要是非这么说,就去找人看看,别在这儿自己胡咧咧,英子在我跟前那么多年,我家三孩子连片药都没吃过,咋就到你家就不行了呢?要我说就是你头前打胎惹得祸!”
二舅妈王老美也有自己的一套理论,“头前那两个,你安排了没有?”
“安排啥啊!
全搅碎了扔了。”
说到这里,韩老太太也不乐意了,“行!
别抱蒙胡说了,找人看看吧。”
韩兆秋在外面和大舅子们一起抽烟唠嗑,说得倒不是算命和命运之类的事。
“我听人说城里有聋哑校,孩子也能上学,还不要学费。”
二舅狠狠吸了口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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