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寻聿明平时对病人做熟的流程,不用他提醒,一一跟着照办。
他指指自己的氧气面罩,李大夫摇头笑说:“不行,还是再戴一天吧,晚上再摘。”
寻聿明默默翻个白眼,右臂重重一挥,给他一个“请走开”
的手势,转过脸去不看他。
李大夫朝庄奕耸耸肩,道:“病人都像小孩儿,你陪他吧,我下班了。”
庄奕笑笑,送走他,回来问寻聿明:“头晕不晕,要不要把病床摇高一点?”
寻聿明伸出一根食指,在虚空中来回摇动两下,朝他一笑。
庄奕也笑,坐在他床边,嘴角根本收不回来,咧得脸都酸了。
他握住寻聿明的手,拇指轻轻在他眉骨上摩挲,笑容比窗外日出的朝晖还温暖,声音却如那弯尚未落下的月牙儿般柔和,“告诉你一件事,你要答应我,不许激动,好不好?”
寻聿明盯着他,用力眨了一下眼。
庄奕不相信,扒开他的小拇指,与自己的勾在一起,“拉钩,做不到的是小狗。”
寻聿明又眨眨眼。
庄奕贴着他耳朵,笑道:“昨晚老陈告诉我,你的新研究入围菲尔德了。”
“……”
寻聿明怔怔三秒,突然大口大口喘起气来,氧气面罩里发出“呼呼”
的声音,他双眼渐渐湿润,鼻头微微发红,整个人泛起一阵细密的颤抖,仿佛外公发病的征兆。
庄奕吓了一跳,暗恨自己不该沉不住气,赶紧去找大夫,刚转过身,却被一只手抓住了衣角。
寻聿明拉拉他,指指自己的氧气面罩,庄奕瞬间了然,自作主张帮他摘了下来。
“呼!”
寻聿明一口气呼出去,脸色终于恢复了正常。
庄奕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地,刚要调侃他两句,寻聿明却吸吸鼻子,呜呜咽咽地哭了。
“怎么了明明?”
庄奕手忙脚乱地帮他擦泪,担心完他的身体,又开始担心他的情绪,不敢大声、不敢过分,只能用尽百般温柔哄他:“别哭了小耳朵,生着病不能哭。
有什么委屈跟哥哥说,好不好?到底怎么了明明?快别哭了。”
寻聿明哭得气堵喉噎,两只眼睛肿得粉核桃似的,说话都张不开口,屋里只有他低低的啜泣声。
庄奕给他抹抹泪珠,稍稍调高他的病床,将他半搂在怀里细细安慰:“明明太委屈了,终于被肯定了,是不是?”
这份迟来的荣誉耽搁了将近两年,终于名正言顺抵达他的手里,怎能不情绪失控呢。
庄奕咽了咽喉咙,一下下拍着他胳膊,“我的小耳朵是最棒的,早晚都有这一天,就让全世界都看看,谁才是最棒的大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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