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天到黑夜,再从黑夜到黎明。
时时都保持着清醒,却又始终不言,不语,不吃,不睡。
眼神空洞而茫然,细望去,如死水般,浸透彻骨的哀凉。
长宁与静安忧心似焚。
药师依旧没开药方,不过这次,倒并非偷懒,只是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直到长宁追出来问他讨,这才勉强写了一张,带着怜悯的神色,说,罢了,为他减轻些痛苦也好。
他们煎好了药,端进他房里,他依旧没有反应。
静安用小勺喂他,药汁便顺着嘴角往下流。
再喂,便咳着,混着鲜红的血一起吐了出来。
第三天早上,璟华唤了长宁进来。
他看似精神好了一点,让长宁帮他更了衣。
还下了床,由长宁扶着走到书案边,坐下,示意他磨墨。
然后,璟华在一张铺好的宣纸上,用蝇头小楷开始写。
他写得十分吃力,视线迷迷蒙蒙,像罩了一层纱,虽然右手没受什么伤,但一直无法抑制地颤抖,令他几乎无法落笔。
有几次写到一半力竭,捏不住笔,毛笔滚落下来,墨汁污了字迹,便只好重头再来。
他写两个字,便捂着嘴咳嗽,有时候咳出了血,猝不及防,便洒在洁白的云宣上,像一朵朵晕开的梅花。
从清早,直写到将近黄昏。
中间依旧是连水都没有喝一口,长宁哭着求他吃点东西,他却只是摇头。
他没有力气说话,只是靠最后的一股狠劲熬着,不敢松懈下来,就怕松了这口气,便再也起不来。
终于,到日暮西山的时候,他写完整整三大张。
都是关于“天一生水”
四部各自的强项、弊端、所需装备,以及带队将领的武功路数、擅长阵法、脾气性格等等等等。
写完后,他已完全虚脱,早上刚换上的衣服,湿了干,干了湿,已好几回。
他连坐的力气都没有,笔搁下,人竟直直地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长宁大骇,慌得将他扶回床上,又要去找药师。
璟华却抓住他的手,做手势让他请青澜进来。
青澜一直就在门外守着。
三天来,他也是寸步不离,心想若真的有什么不测,他便也不管璟华愿不愿意,总之能第一时间冲将进去,为他输些灵力,暂时吊一吊他这条命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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