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角度令他无端感到一丝恐惧,他的脑海由此浮现出一些陈旧的画面,一股强烈的窒息感劈面而来。
他的脚步一滞,脚下的这段路在无形当中被延伸到很长很长,周淮只觉得走了很久才走到孟云端身边。
伸手拖来旁边的一把椅子,他倚着床头坐了下来。
孟云端半睁着眼看向他,有气无声的唤了一句:“周淮。”
周淮眉心微动,压低身子用双臂抵住床沿,他将脑袋垂的很深,干裂的嘴唇几乎要蹭到孟云端的鬓角:“嗯?”
孟云端故作轻松:“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只是心悸而已,打了针就好了,没事的。”
周淮没有立刻答话,茫茫然的抬起手掌,他将手指紧贴住头皮向后一捋,表情木然的呼出一口气。
这口气缓和了他心中的不安与恐慌,重新抬头望向孟云端,他仔细端详着对方的面庞:“你经常这样儿吗?”
孟云端坦然的与他对视,然而听过这话后的反应也是一阵沉默。
窗外夜幕低垂,整间病房唯有墙角处的一盏壁灯亮着。
孟云端翻了个身,面对了周淮,半张脸顺势陷入黑暗:“已经很久没犯过这毛病了,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话音落下,她从周淮的眼里读到一丝悲伤。
那悲伤不易察觉,因为他早已习惯了隐忍。
他隐忍着自己的欲望、感情。
话含在口中渐渐发了苦,他依旧要将这苦涩吞咽下去。
可惜孟云端在不动声色间看透了一切,恍惚间,她只觉得有道声音传入耳朵:“告诉我,云端,告诉我,我想知道。”
前所未有的内疚感猛地砸向她的心脏,胸口随即又是一阵钝痛。
一口凉气幽幽的吸入肺腑,她在气氛的渲染下受到鼓舞,心情莫名振奋起来。
直直的凝视着周淮的眼睛,孟云端轻声道:“我的身体的确出了点问题,刚开始我以为是工作压力大,就休了年假,但仍然没什么改观。
后来我去医院看了医生,医生给我做了检查,然后……他们说我得了抑郁症。
心悸也是抑郁症的症状之一,偶尔会发作。”
周淮的嘴唇动了动,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痛心疾首的一闭眼,他伸手去拂孟云端脸颊上的碎发,末了口中化出三个字:“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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