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见识过他自画的各类诡异形象,如牧童、琴师、小将军、书生、猎户、渔郎等等,晴容已不觉“太子爬树摘枇杷”
有何好惊讶。
她左右无事,干脆一屁股蹲坐在高树上,吧唧吧唧啃着嘴里所藏的小红果,旁观太子殿下辛勤劳作。
夏暄精挑细选了二十余个黄澄澄的枇杷,以长袍下摆兜住,敏捷跳下树,快步往回走。
晴容·松鼠见状,笨手笨脚往下爬,连蹦带跳,鬼鬼祟祟尾随在后。
约莫走出三四十丈,夏暄步伐轻缓了些许。
“九……睡了?”
晴容·松鼠探头探脑张望,果然见她本人背靠树身,仰首闭目,正酣眠。
她本就靡颜腻理,因盛夏没施脂粉,更显雪肌如软玉。
长睫毛承载斑驳日影,似潋滟柔情;樱口微阖,唇脂浅淡,宛若桃花点染。
疾风刮过,松竹如碧浪翻涌。
一缕青丝被掠起,柔柔停在她鼻唇间,勾惹夏暄谨慎走近,以指尖轻挑拨开。
他轻轻将枇杷搁置草地上,小心翼翼坐至她身旁,转目凝视那张娇美睡颜时,眉宇噙满怜爱与蜜意。
晴容·松鼠偷偷溜至二人附近,“手脚并用”
向上爬,静心细赏年轻男女并坐。
男的坐如朗月清风,儒雅俊逸,女的……算了,不自夸。
总而言之,山光、水色、碧树、熟果、玉人……这一幕仿若和谐美满画卷,教她迟迟舍不得醒来。
夏暄起初只顾端量少女妍丽的睡容,大抵发觉她一时半会醒不来,红着脸审慎地往她挪移数寸,随后……抬手,把她的脑袋一寸寸拨向他肩头。
每处细微动作,皆掺杂战战兢兢之态。
当昏睡中的“九公主”
顺从靠牢他,且无任何警觉,他俊颜充分诠释了何谓“心花怒放”
,又努力止住,唯恐惊醒了她。
晴容·松鼠审视他僵坐在地、面红耳赤的模样,几欲捧腹大笑。
那个端肃雅正的殿下呢?明骚暗撩的殿下呢?梦里没羞没臊的殿下呢?怎么突然谨小慎微,羞涩怯赧了?然而她乐了没多久,某人像是后知后觉正在浪费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悄悄嘟嘴,徐缓凑向左侧那光洁饱满的额头。
晴容·松鼠一爪托腮,一爪捧着小果子,竟忘了吃。
未料薄唇在距离她两寸时,猛地顿住。
诚然,他在醉后美梦内,大可为所欲为;当面如受蛊惑,亦难免情不自禁调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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