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亭越听后想了想,弯起嘴角笑了:“你说什么是什么吧。”
一拳打在棉花上,吕思危没意思地滑走了。
自那以后,从小学到初中,吕思危一直致力于让方亭越脱离自己的轨道。
比如方亭越上课听课认真,吕思危偏要传纸条给他,方亭越不理,他就一个接一个地往前扔,直到方亭越的桌面上满是纸团,不得不做出回应以阻止他的幼稚行径。
纸条上通常不会写什么有意义的东西,一般是“你午饭吃什么?”
、“我好饿啊”
、“我今天看到有人往你桌箱里塞信封了,粉色的,有情况啊”
、“玩不玩成语接龙啊?”
这些无意义的字句,方亭越大多忽略,顶多回他一句“好好听课”
,然后没收所有纸条。
无聊透顶时还会写“你领口沾的什么东西?”
、“我有支笔掉在你那里了帮我找找”
之类的,等方亭越察看时,他就会在后面得逞地笑,方亭越知道被捉弄了,也只好无奈地坐直身体,离他远一些,免得他再生波澜。
比如方亭越很不喜欢流汗,吕思危便想尽一切办法鼓动他一起运动,硬拖着人去球场几次后,深刻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方亭越在运动方面很有天赋,没多久吕思危就无法再帅气地带球过人,原本属于他一个人的秀场变成了两个人的舞台,从此打球时得到的欢呼声都被折了半。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啊。”
吕思危某次打完一场球赛,坐在场边一边撩着衣服下摆一边这样说。
方亭越坐在他身边,带着发带和护腕,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流下来,身上清新的味道被热气蒸腾,他发着热,转头看吕思危,伸手按住吕思危的衣服,说:“别掀了,容易感冒。”
“方亭越,你是我妈吗?”
吕思危受不了地说。
事实上,吕思危的爸妈对他都没有方亭越这么啰嗦。
再比如方亭越从小到大的节假日多在补习班中度过,他很小就开始学绘画学钢琴和小提琴,后来还填了一门奥数,吕思危去他家时,在他的书架上看到了无数的曲谱、画册和奥数习题。
他满怀同情地问:“你不看漫画吗?”
方亭越向来对自己未知的领域抱持谦逊的态度,虚心求教。
“那估计现在流行的游戏你也不知道吧。”
吕思危觉得不可思议:“天呐,这么多年,你怎么活过来的?”
方亭越并不觉得自己处于水深火热的境地,吕思危认为自己作为方亭越的哥们,有义务让他体会普通小孩的乐趣,一拍胸脯,打下保票:“放心,有哥哥在,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方亭越吕思危八岁那年,父母离婚,他跟随妈妈去了国外,十一岁时妈妈再婚。
妈妈再婚之前的几个月,他听到父母通电话,商量着他的抚养事宜,妈妈说:“我结了婚也得要孩子,以后顾不上思危,你把他领回去吧。”
爸爸不知道在那边说了什么,妈妈的语调变得激烈:“你不管谁管!
他姓吕,又不姓程!
你忙,我不忙吗?你的意思是我就应该整天在家看孩子?吕伟锋这么多年你怎么一点儿都没变?!”
吕思危本想跟妈妈商量暑假和同学们去夏令营的事,拿着手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之后几天,妈妈的脸色一直不好,尽管面对他时尽力表现出亲和的一面,眉目之间的烦躁却怎么也遮不住。
大约一周后,爸爸打电话过来,妈妈把电话转给他,他听到爸爸在电话那头问:“思危,你想不想回国跟爸爸一起生活?”
吕思危答应了,回国那天妈妈到机场送他,帮他理了理衣领和书包的肩带,蹲下来摸他的头发,亲切地说:“思危,回到爸爸那里一定要听话,不要惹爸爸生气,爸爸工作忙,也不要打扰爸爸,好好学习,和同学们好好相处,不要打架,要做个优秀的好孩子……有什么事给妈妈打电话,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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