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一直活在童年,哪怕是被大人刻意设置出来的童年也好啊,能被一辈子圈起来,蒙在鼓里,其实也算是一种幸福吧。
“赵……”
苏朗意识到如今赵广铭已经被免职,再叫“赵局”
似乎有些不妥,便自作主张换了个叫法,“赵叔,我问你点事儿?”
下午的学习时间还没到,此刻正是片刻的午休时间,赵广铭坐在苏朗身边,歪歪脑袋轻声问:“什么?”
“您还记得吗?差不多是二十年前,你曾经来过我的家里。
那是为什么呢?”
赵广铭微微点头,看看苏朗,定了定心神开始说:“那时候发生的事情,你家里人一点都没有告诉过你?”
苏朗摇头又点头:“知道一点,是满家着了场大火,对吗?”
“是,”
赵广铭点头,把目光投向房顶的一小片天窗,说,“满家一十三口,在一场大火中丧生,简直就是人间悲剧。”
“能给我讲讲吗?”
苏朗问。
赵广铭把目光投向苏朗,嘴角微微弯起:“那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
“不能说吗?”
“没什么不能说的,我现在和你一样,穿着黄马甲,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更何况,那早就结案了。”
苏朗用一种格外期待的眼神看着赵广铭。
二十年前,年轻气盛的赵广铭刚刚成为市局刑侦大队的大队长。
那个葬生大火的满氏惨案,让他记忆犹新。
从现场的痕迹来看,那应该就是从后院库房引发的一场大火,看似是个意外。
可是,细心的他在勘查现场的时候,从亡者女主人林容悦的身上找到了一封残破的信。
那信被他带回局里,重新拼接,支离破碎的言语中透露着轻生的念头。
所以赵广铭才根据信中提到的主人公“陈宇”
走访到了苏家大宅。
也是在那个时候,苏朗在自家的后院里哇,记得看哦。
苏朗没想到他能这么快就从看守所里放出来。
脱掉限制自由的黄马甲,换回自己的衣服,走过一道道铁门,他第一次品尝到了自由的味道。
他并没有把他所知道的事情告诉赵广铭,他想要小舅那有人有义的形象在赵广铭心目中存留得更久一些。
他不知道放自己出来的原因是什么,仿佛一切都那么的突然,他得先从姓绍的那个女律师那里去了解些真实的情况。
在律师事务所里,满脸倦容的苏朗丢掉所有的形象包袱,在会客厅里耐心等待。
天色擦黑,女律师终于处理好手头的工作,才有时间与苏朗见面。
他问她:“他们为什么把我放了。”
女律师微笑着说:“因为有人证明你无罪。”
“谁?”
苏朗问。
“你真的想知道吗?”
女律师又问,“可是你即便知道也什么都做不了呢,因为除了担负了你的罪名,他还有很多其他的罪名呢。”
苏朗的脑袋嗡的一声,他突然明白了,是他的父亲苏俊良被逮住了。
“是他,我爸爸被抓了?”
苏朗的声音低到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得到。
“不是,”
女律师干脆利落地摇了摇头,“他是去自首的。”
“轰”
,苏朗只觉得心头一阵抽痛,他明知这一切迟早会来,可就是在亲耳听到后觉得整个世界顷刻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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