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石风定住脚步,笑,把她放了下来,海里两只脚沾了地,还是没敢看袁石风:“我回去睡觉了……晚安。”
说完,转身,快步回房间了,关上门,匆匆忙忙,慌慌乱乱。
袁石风无奈地笑。
海里关上门,一咕噜缩进被窝,摸了摸自己的脸,到底是真害羞的。
原本想假装睡着了看看袁石风会有什么反应,没想到他居然抱她了,他太温柔了,让她太害羞了。
好像,真的越来越喜欢他了。
连“假装”
这样的事都再也办不到了。
袁石风这几天似乎特别的忙,连周末都在加班。
海里一个人在家,袁石风放心不下,总担心她会饿死,掏出钱包给她零花钱:“饿的话去外面吃一点,外面都有餐馆。
懒得出去也可以叫外卖,茶几下面的小篮子里有一些外卖电话。”
一顿,还是不放心,“如果无聊可以出去转转玩玩,别一个人跑的太远。”
这样一想,又从钱包里摸出五百块给海里:“出去玩的话看看有什么自己喜欢的东西。”
海里觉得用不到这么多钱,但袁石风已经急着出门,穿上外套,一边换鞋子,一边又叮嘱了几句,上班去了。
海里百无聊赖地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忽然想起鞋柜里还有一双脱胶的皮鞋。
她打开鞋柜一看,皮鞋还搁在里头。
上次她放鞋子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一双皮鞋了,脱了胶,鞋底板开了口,没法穿了,她问袁石风怎么还没丢掉啊,袁石风正在烧饭,走出来一看,又连忙进去把火关小了,说这双鞋是以前袁娘送的。
自然不能丢。
海里想着,反正今天没事儿,就去帮袁石风把这双皮鞋修好吧。
现在已经很难找到修鞋店了,别说是在这里了,就连在涌炀岛修鞋的活儿也很少有人做了。
小时候村子里倒是有修鞋匠,一把小小的木凳椅摆在家门前,修鞋匠会穿着蓝色的工作服坐在那里,一边补鞋子一边跟人聊天,聊得投缘的钱也不收。
海里上网找了找哪里有修鞋店,拿着地址,拎着皮鞋打车去了。
地址在城东,海里一直活动在城西。
城东和城西的差别大,城西接近市中心,都是高楼大厦,一到晚上,灯光比白天还绚烂,城东是矮房,有些区域在拆迁,房体被敲得七零八落。
当初涌炀岛也在拆迁,海里背着书包,听着大街小巷的人们在议论着自家能分到多少多少钱,怎样能拿到更多的钱,盘算着能分到多少多少平方米的新房,拆迁的时候每个人都特别高兴,觉得终于能搬进宽大明亮的新房子,收拾行李,走得一点儿也没觉得不舍。
海里看着曾经熟悉的一家一户被挖土机一勺一勺的推翻,一砖一瓦归于灰烬,挖土机一挖,轰隆一声,墙体在哭泣。
住进新房了,大人们还是不满足的,总觉得自家房子没别家好,总后悔当初没有再努力努力争取更多一点儿拆迁费,矛盾在抱怨中累积,各家各户的关系也没以前那般好。
所以,多奇怪啊,以前条件差的时候,日子过得知足常乐,反而日子过得好起来了,倒是越来越计较上了。
海里拎着皮鞋在一条巷子里找到了这家修鞋店,店面小的很,在架子里倒是堆了一些还没被人取走的鞋。
修鞋的是个戴眼镜的老人家,看见海里拎着皮鞋进来,倒是稀罕的很:“小姑娘来修鞋?”
海里点点头,走进去,把皮鞋拿出来,递给老人家:“脱胶了,来补一补。”
老人家系着围兜,戴着袖套,袖套脏脏的,沾满了污渍。
老人家拿起皮鞋看了看,却是对海里笑:“男朋友的?”
海里一愣,没说话。
老人家笑起来,把鞋子放在桌面上,转身去找工具,一边找一边说:“来我这儿修的都是上年纪的人,像你这样的小姑娘来的倒是真不多。”
他拿来了胶水,小刀,又从一旁扯来了布,回过身,用布把皮鞋仔仔细细地擦干净,尤其是脱了胶的缝隙里面。
老手艺是特别迷人的,做老手艺的人都专注。
手都特别有力道,就算是擦灰尘这样的动作,也一下一下地掌握着力气,变换着方向。
老人家一低头,眼镜就从鼻梁上滑下来,快要滑到了鼻尖,他也不在意,瞪大眼,开始挤上胶水。
一边挤胶水一边说:“现在的年轻人大多都不节约,不知道修理东西。
鞋子坏了就再买一双,衣服破了就再买一件新的,手机坏了就再换一个,哪有这样的?不好,所以啊,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也是这样,不知道修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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