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是如此残忍而果断。
因此才能成为众生的王。
他们给我的印象,大抵如是。
因此,可以想见,当我狐说狐说第一部分狐爱(7)我娘在卧室里坐着。
进去时候,她忽然转过脸来,无比慈爱地唤我,“囡囡,来。”
她一向不聪明,没有人间推崇的那种机灵智慧。
不过正大仙容,卸罢浓妆后微微笑,神仙也似。
我走过去,跪下来,将她手心贴在脸上,说:“妈,我要出差。”
她做不动清洁后我找了一份小店里卖东西的工作养她。
人人叫我小妹,没有正名。
倘若她愿意,其实可以过这个世界上任何豪富都无法想象的生活——不说点石成金,随便抢两家银行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她也许并不愿意。
无论聚宝盆还是摇钱树,她都看不见,多拿点现金回去吧,还要我跪洗衣板承认小偷小摸。
我堂堂一只千尊万贵的狐狸,哪怕法力恢复也没虾米用,沦落到去街边的外贸店卖冒牌d&g,每天对着熙熙攘攘的人放开嗓子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一百元一件啊。”
郁闷不郁闷?好在她却很喜欢。
这样的工作要半夜出差?我很担心她反问。
然而她没有。
她只是很欢喜地看着我。
手指在我脸上小小地摩擦,说:“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升上朦胧星光笼罩的高空,衣袂飘摇,异常清冷,我对万家灯火中的一盏长久注视,不忍远离。
忽然间心口热热地一痛。
我握住胸口,极为诧异。
后背寒毛竖起来,幸好立刻被身边的白弃抚平,他对我笑,“心疼吗?”
“我在你和你娘的心上各种了一枚青蚨符。
如彼此有大急难,无论千里万里,感同身受,那时候我便遣族人为之解厄。
你不用为她太担心。”
奇怪,我向来觉得白弃是单细胞动物,怎么一时不见,他变得这样细心体贴?白弃对此置疑耸一耸肩,不置可否。
嗯,也许是青春期已经结束了吧,难道他的愚蠢跟人类脸上的豆子一样,会随年龄消退的?未及想完,脑子上已经挨了数个暴栗。
出手真重。
我哀号几声,愤愤问他,“我们去哪里?是不是回狐山?是不是回去就可以把命选了?”
他摇摇头,手指在我手臂上下一掠,随眼而望,之前承赐的紫印痕迹仍在,而且颜色越来越深了,隐隐似焚烧。
我很不爽,“喂,兄弟,以后打招呼不要这么热情似火。
你的元神之印怎么拿出来随便玩?”
他不以为然,“打你个头的招呼,不过留个记号怕你跑。”
看看,什么叫声名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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