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总督一叹,“我虽初时对大将军有提携之处,可到底是因大将军能征善战,方有今日之位。
不想,最终却是因我,而连累你们。”
“这说得上什么连累不连累,大人因与孔家是同乡,一向被认为是孔氏一党。
可今一部尚书之位,那等小人便能改弦更张。
大人虽不因此事而失尚书位,我见这等小人行事却是不爽的。”
林靖道,“何况,咱们本就相近,大将军这些年的军功,若无大人公允,他不能至此高位。
我们对大人的敬意,自始至终,从未变过。
受大人的连累,我心里高兴。”
林靖这话说的,便是章总督这见惯世态炎凉的,亦不禁眼眶微热,喉间竟是有些哽咽,“好,我没看错你们。”
何先生亦极是欣慰。
何先生知自家大人这些时日多是郁郁,徐纪卓三位将军也都是老部下,只是,这几人忠则忠矣,到底于政务没有林靖这等高屋建瓴的眼光,看事情亦不若林靖长远。
正因林靖目光深远,却仍有此良心,怎能不令人心生感叹。
大家说一回话,章总督虽则官场失意,但,江南这几年,能结识到林靖这等有情有义之人,章总督亦觉着,不算一无所获。
章总督笑,“我官场虽则有限了,你也不必太过担忧,陛下一向最爱清流,更爱名声,我于江南有功,一个平安总是有的。”
林靖正色道,“我想劝大人的,亦是这话。
官场之中,起伏难定,只要有一息尚存,便有翻身之望。
还望大人珍重自身。”
章总督笑,“好,我记得了。
我这把年纪,该看破的也都看破了。
倒是你们,你这性子,向来受不得委屈,大将军,也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
先前咱们在一处,互相扶持,总无大碍,以后,怕是各奔东西,你们两个,要愈发谨慎方好。”
林靖也肃容应了,之后方说起自己这里人手不裕,听闻章总督教导子孙最是出众,都要两个人过去帮衬。
章总督好笑,“别人都是上峰节节攀升时要人,以示忠心。
罢了,哎,你与大将军都是年轻俊才,让他们跟在你们身边,多长些见识亦是好的。”
林靖笑,“我先跟大人说声谢。”
“这话反过来了。”
章总督哈哈一笑,又与林靖说了会儿话,方让林靖歇着去了。
待林靖走后,何先生道,“我看,阿青多虑了,还不至到此步。”
章总督道,“我也希望不至于到此地步,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大郎是长孙,况现下身上已有正经差使,他是离不得的。
让二郎、四郎过去吧。
二郎四郎到底年轻,阿何你带他们一阵。”
这意思,是让何先生也随着两个孙子到林靖那里去。
何先生道,“我家里侄子已在泉州,我未婚未嗣,最不耐烦带小孩子,我跟着大人。
二公子四公子那里,有阿青他们,倒无需担忧。”
章总督拍拍何先生的手,二人目光交汇之时,章总督再没有说让何先生离开的话。
林靖带回了章家的两位公子,接着,徒小三果然也接到朝廷调令,因两广之地屡有盗匪之事,着徒小三带兵去两广剿匪。
两广之地,说是盗匪横行都是轻的,像林靖先前在泉州谢知府的幕僚郑允那里吃到的凤凰单枞,便是广东名茶,以往每年都是朝廷贡茶,这些年因着两广为当地土人占据,这茶好几年未能再贡到朝廷去了。
今徒小三这差使,说是去两广剿匪,不如说是去平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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