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之后王都连下了三场秋雨。
骄傲的朝阳公主病了,发烧咳嗽,太医每日出入坤容殿,宫殿之中皆是一股药味。
新皇楚晔撇开沉重的朝务,终是抽空来看了她。
只一眼,便让他心疼得软了心肠,那个趾高气扬的朝阳公主何曾如此脆弱过。
沉眠病榻,一脸惨白,瘦得不成样子了。
他忍不住心底酸涩,坐在她身边,颤抖着轻抚她的脸颊。
朝澈病得迷糊,她微微偏过头去,像小狗一样在他的掌心柔软的一蹭,沙哑唤着:&ldo;母后……&rdo;楚晔喉头一哽,心脏仿似被人狠狠抓住,连疼痛也如此无力。
他摸了摸朝澈的额头,迷茫至极的呢喃:&ldo;我该如何做,你要我该如何做?&rdo;她转醒之时看见楚晔坐在c黄榻之下,脑袋一点一点的快要睡着:&ldo;楚晔。
&rdo;她喉头干涩,只一声喑哑的唤便让她剧烈咳嗽起来。
楚晔惊醒,眼中血丝遍布,他忙端了水来喂朝澈喝下,哪想朝澈水没咽下,倒呕了一口血出来。
粘腻温热的血丝染了楚晔一手腥红。
朝澈咳嗽不断,楚晔傻傻的怔愣住了。
&ldo;什么时候开始……会咳出血来?&rdo;他嗓音有些抖,喑哑的声音中按捺着惊痛。
&ldo;为何?&rdo;她轻轻问出两个字,看似莫名其妙,但楚晔不会不懂。
&ldo;十二年前。
&rdo;楚晔默了许久生硬道,&ldo;我父王……晋王楚襄被加以莫须有的罪名,斩首,晋王府一百三十余人流放塞外。
&rdo;朝澈恍然大悟,随即笑道:&ldo;朝澈恭喜皇上大仇得报。
&rdo;楚晔面色难看的一白,朝澈一直笑着,&ldo;皇上莫要做此神色,你瞧,你隐忍十二年,如今终是报得血仇,该开心才是。
不……我忘了,这儿还有一个仇人之女尚还安好的活着,你自是该如鲠在噎,怎么都无法顺心的。
&rdo;&ldo;朝澈!
&rdo;楚晔微怒。
朝澈脸上的讽笑挂不住了,她盯他冷声道:&ldo;父皇封我为朝阳公主,乃是希望我一生都如朝阳初升般灿烂美好。
而现在……&rdo;她抹了抹楚晔手上的血,道,&ldo;为了你最后的仇恨,我仅有的骄傲,杀了我罢。
&rdo;楚晔下颚一阵抽紧,他拂袖而去,脚步却像逃一样仓皇。
朝澈望着窗外阴雨绵绵的天空呢喃道:&ldo;你说我是自缢还是投湖?&rdo;她暗自琢磨了一下,&ldo;都太普通了,我朝阳公主自是得死得与众不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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