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泓儿煎了桂枝熟饮,宣明珠便命人连同菓子一并端来。
梅眉山道声谢,落落大方地坐下,谈笑数语,略微熟稔了,状似不经意地眨眨眼,“听说堂兄昨夜没回府里呀。”
宣明珠喝茶的动作一顿,也笑着眨眨眼,“大抵又不小心关在密室里头了吧,二姑娘没去找找?”
梅眉山听了一愣,继而扑哧笑起来,她没想到公主殿下远观雍容典雅,私底下是这样有趣的性情。
自己再旁敲侧击,反而显得小家子气了,于是便不再提哥哥的话题。
在一旁风鼎湔茶的泓儿笑道,“二姑娘这身打扮好伶俐,打算踏雪寻梅去吗?”
“哪里,这雪存不住,落地便化了,想踏也没处踏去。”
梅眉山说罢,沉吟片刻,复对公主笑笑,“扬州多少年没在数九前下过雪了,十月飞霜,眉山便是心里欢喜,也不敢在脸上带出来。”
“哦?”
宣明珠不晓扬州风俗,问道,“十月飞霜,有什么说头吗?”
“天象没有。”
梅眉山喃喃自语,“只怕人有……”
*
老扬州十多年没过见雪了,这日清早醒来,雪沫子漫天,老一辈儿的人谁见谁稀奇,都说这雪兆头不好。
有兆头便要应在什么上头,应谁呢,不少人想到扬州最大的世家梅氏,心里嘀咕不好,八成是梅家要败。
为何?没听街坊传么,梅家那位嫡长孙回来干嘛的,那是带着圣旨来自抄其家啦,家族里出了这么个大逆不道的东西,能不败么。
还是醉白楼上次那间雅厢,梅家六位年高望重的旁支族老齐聚一堂,除了空出主位,都坐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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