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梅珩将手中的书卷轻放回木阁,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娘亲疼我,我说的话虽不如小妹管用,但可以为世子试一试。”
言淮人快都下了木梯,一个大刹足,牙疼地扭脸:“嘶,小公子人小心不小,这是瞧言某碍眼了,想在公主殿下跟前搬弄搬弄口舌,给令尊一个破镜重圆的机会?”
所以才费心机把他从阿姐身边调开,绊着他不让走。
梅鹤庭教子,好手段啊。
梅珩淡笑道,“娘亲要什么,是娘亲自己的选择。”
他只是想让母亲在做选择时,不受太多庞杂干扰罢了。
兵法中岂非也说,能胜则战,不能胜则守,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他没本事,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他至多可为父亲挣一分人和,便是做孩儿的孝心了。
*
次日天不待明,言淮回马赶归洛阳。
出东城门,却见梅长生等在长亭送他一程。
言淮见了这厮便气不打一处来,坐在玄革鞍子上当头道:“梅珩其实是你亲儿子吧!”
“珩儿,他怎么了?”
这个季节的清早露不算重,梅长生颀削的身上却罩着件薄呢子靛青地披风,晨风吹动暗绣五蝠纹的衣摆,露出一双素缎皂靴。
他抬首细看言淮几眼,“昨夜没睡好?”
言淮顶着两个乌青的眼圈瞪他,心说被你儿子缠着问了一宿兵法,小爷我他娘的能睡个好?
偏偏那小子一副好学上进的姿态,先求了阿姐首肯,他是揍不得也推脱不得,生生错过了与阿姐赏月叙旧的好机会。
梅长生得知梅珩无事,问出了最为关心的问题,“那药,她喝下了吗?可有不适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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