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往常一样,试探般讨好地伸出爪子,想去牵宁轻鸿的指尖,懵懵懂懂地再唤,“哥哥?”
宁轻鸿微微抬手,避开,他的眼神还是像在看着一个不听话的孩子,半无奈半笑道,“陛下。”
他道,“您是天子,举止间要合乎礼制,怎能同臣这般牵扯?”
真真假假,完全让人分不清他言下之意,到底如何。
宁轻鸿话里话外都是尊卑,实则泰然处之的却只有他一人,漫不经心地坐下后,就让拂尘布膳。
坐得仍然是主位。
乌憬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他这下没再装,是真的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但又瞧不出宁轻鸿动作间与平时里有什么不同。
除了不让自己靠得那么近之外。
他恹恹地自己坐了下来,决定这顿乖乖地吃多点菜叶子,只是等他用完这顿膳食。
宁轻鸿仍是一副淡然的神情,看不出是在生气。
乌憬脑子乱乱的,等宁轻鸿如平时一般,准备去御花园走走时,自如跟了上来。
宁轻鸿不紧不慢地瞧了他一眼,却没多说什么。
太奇怪了。
总感觉好像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哪里怪怪的,
很不对劲。
手也不牵了,之前都会牵着的,乌憬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双手,又抬起脑袋,看了看宁轻鸿的背影。
有些无聊地跟在人后面,不自觉地开始抠手。
乌憬没走多久,就有些困了。
好在宁轻鸿在湖边凉亭盘了一局棋后,便回了养心殿的御书房。
那张春椅依旧摆在窗棂下,
这两日都未被动过。
今晨的折子堆在御桌之上,殿内燃着浮金靥的暖香,乌憬脑袋都快一点一点的了,见宁轻鸿在走向那张上了清茶的案桌前时,也自然而然地跟在人身后,走了过去。
“陛下若是困了,便先去暖阁那歇歇。”
宁轻鸿俯身拿起桌上的茶盏把玩着,他未回身,只语气平静地道。
拂尘听着后,便领着殿内的宫人,先去将暖阁布置了,暖香跟点心茶水,以及被褥,都一一备好。
乌憬小心走到他身侧,拉住宁轻鸿的袖角,再很小心地探了个脑袋,仰着脸去看人现在的神
()色。
到底怎么了?
乌憬踌躇了一下,又唤,“哥哥。”
宁轻鸿只平静地笑了下,“陛下?”
不像先前那样说不许他喊哥哥,不许他拽袖子,明明什么都没说,但这副淡笑的神色,却已然把言外之意摆了出来。
乌憬有些委屈。
他隐隐感受到了一股危机感,就好像他这几l日被带回别人的领地,大摇大摆地吃喝玩耍着,但现在好像终于到了那个要离开的时候了。
但明明领地的主人仍饶有兴致,神色间还是对他格外纵容,却隐隐跟以前不一样了。
乌憬挪了挪,挤到宁轻鸿跟案桌的中间,因为只有那么一点距离,只能跟人贴得近一些。
他试探地往前倾。
少年天子仰着脸,抱住他面前的人,又作出了那副找到了庇护所一般,恨不得将脸埋进去的样子,又是黏糊又是迷茫地唤,“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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