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炭不是寻常之物,我怀着那么一点儿侥幸,但愿马怀素别认出来。
&ldo;咦,这不是瑞炭么?&rdo;这个讨人嫌的声音生怕人家当他是哑巴一样的。
&ldo;什么眼神,明明是黑炭。
&rdo;好在这瑞炭有些深青的颜色,不细看应该也不会分辨的那样清晰。
我赶紧着拿出另一个手炉,好在准备了两个,看看马怀素的神情,仍旧似乎不悦,我不敢看他,只敢缓缓伸出手将铜手炉递到他面前。
他没接,我忽而便上来了拗脾气,就这样伸着手也不收回,忽然斜刺里一只手拿走了我手上的东西。
&ldo;这东西好,暖和,进到里头暖手暖脚暖肚子,还能暖暖笔墨。
这一个借我,就当你赔我烧坏的袍子,那一个不过是沾了些雪水,烤一烤便能着了,来,拿出来。
&rdo;崔某人说道。
知道什么是添乱么?他就是。
不过,好歹马怀素没有继续反对,我又拿出另外一个,大雪天的,我和这个不知名字的崔某人蹲在雪地里烤炭,这炭总算重新燃得火红,崔某人拿过去塞到马怀素手里:&ldo;带着总有好处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
&rdo;尚书省的考场内鱼贯出来一些官员和士兵,应当是要查貌搜身入考场了,崔某人捧着小手炉晃过去了,真奇怪,看背影都能知道他很舒坦。
怪人一个。
马怀素对我说:回去吧,雪大,雪停了该冷了。
我知道雪停会冷,所以还特意带了件厚披风,里头还裹了几块糕点,那是邹家厨子特制的,无论怎生的寒冷,那糕点都一样的软糯。
可是瞧他的脸色我也不敢开口了,只得笑着对他说:&ldo;惟白兄,你一定会高中的。
&rdo;他给了我一个背影,不曾回头,直到身影消失在考场的大门之内。
雪越发的大,天也越发的阴沉,这样的天气似乎不是个好兆头。
我有点后悔怎么就忘了带张长安图出来呢,否则可以找找这附近哪里有庙,我好去菩萨面前再拜一拜。
那几位官员还没有离去,在大大的油伞下等着,传阅着几张纸,应当是还有考生没来吧,果然,敢来应考的都不是一般人,如此淡定,佩服佩服。
没等我转身,只觉手上一轻。
这可是朝廷衙门外头,竟有如此大胆行抢之人?让我瞧瞧这仁兄的尊荣。
&ldo;光光,你是怕重伤在身的我在考场里冻着所以特意送了衣服来?&rdo;厚颜无耻!
你重伤是为了邹家又不是为了我,承你人情的是老骆驼,关我何事。
&ldo;你,来走过场的?&rdo;他不是说去行过卷了么,我原以为他就等着哪天一道旨意给他封个啥尚书、将军之类的官呢。
&ldo;自然,要做也要做足了。
光光,你一会儿哪里去?&rdo;&ldo;多管闲事。
&rdo;披风给他就给他吧,反正说起来也是邹家的东西,就当我当了次跑腿的。
我转身走了,决定去宝光客舍找冯小宝喝酒,虽天不冷,可昨夜便没睡好,今天天未亮便起了,又提心吊胆了这么一大早上,着实有点不舒服,喝喝酒暖暖,顺顺气。
赁的马车碾着厚厚的雪晃晃悠悠把我送到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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