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刚落座,一个青衣少年提着二尺宽的食盒,利落地挤了进来。
他将食盒打开,麻溜儿地端出十多样小菜,诸如渍李、渍梨、青枣、水花生、茴香豆、香干、腌瓜皮、拌木耳……装小菜的碟子是竹制的,都只有婴儿巴掌大小。
谢茂问衣飞石:“要么?”
那青衣少年已从食盒底层摸出一个竹筒,殷勤地放在衣飞石面前,哈腰道:“果子五文,拌食六文,还给您送一筒子香甜解渴的石榴水!”
如今新鲜的雪梨一只也才七文钱,这少年卖的渍梨经过加工,放在碟子里顶多只有八分之一,居然也要卖五文。
那渍李干脆就只有两枚。
水花生是盐水煮的,没有剥壳,堆在一起看上去满满当当,大概也只有三四颗……总而言之,因为那竹制的小碟子小,装的小食分量更少。
不过,在场这几个人里,谢茂不必说了,几辈子犯愁的都是军饷,动辄几百万两起跳,从没花过几文钱。
衣飞石也是壕得在家竖玉璧当箭垛子的主儿,出门吃饭喝酒他就没问过价钱。
余贤从世家公子出身,打小就没缺过银子。
只有常清平知道这小子东西卖得不地道,但他才懒得吱声,皇帝随便拔根毛都够这小子肥滚滚地过一辈子了,都说爱民如子,就当皇帝是爹,这小子是儿子了吧。
衣飞石扮成女装不能说话,只点点头。
余贤从又是一个小银鱼丢了出去,那前来贩食的少年喜出望外,忙问道:“大爷,大奶奶!
小的邻家阿嫂做的蒸碗儿可是一绝!
这张家巷子就没有不知道的!
一碗肉食……八十文,菜食五十文!
小的给您端几碗来?”
“嗤,陆庆文,你心肝儿也太黑了吧?”
闲汉抬手一耳光抽得那少年转了个圈,回头冲谢茂躬身赔笑道,“爷,那张嫂子的蒸碗确是本坊一绝。
不过,肉食一碗五十文,菜食一碗三十文。
您若要吃,小的给您去端——您在酒楼吃浆水小食,酒楼不抽头,若是从外边端热菜大菜回来,一个碟子酒楼抽五文钱。
这是规矩。”
见少年挨打,谢茂无动于衷,衣飞石也没什么反应,反倒是余贤从皱眉道:“不许打人!”
闲汉冲余贤从赔笑,不再打那少年,却也没什么歉意。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