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雨又奔出去给信王找吃的,刚出去一会儿,门又被推开了。
这回进来的是赵从贵。
当他领着身量未长、满脸孩子气的卢真进门时,谢茂心想,卧槽,记岔了!
如今的卢真才十一岁,刚被唯恐天下不乱的信王从死人堆里挖出来,正在调养身体、认字习武。
别说“外侍长”
,他连个正经侍卫都不算,就是个跟在信王身边吃白饭的。
亏了赵从贵记性好,把卢真从一堆王爷胡乱捡回的孩子里找了出来。
至于信王随口说的“外侍长”
三字,赵从贵就选择性遗忘了。
主子说是外侍长,那就外侍长吧,没准儿主子把这姓卢的小子带回来,就是想培养成外侍长的呢?少年卢真穿着干净整洁的圆领袍子,腰间束着细细的革带,因没有职级差使,他的穿戴很低调质朴,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零碎挂饰。
——从理论上说,他目前算是信王的仆人。
“殿下千岁。”
卢真老老实实地跪下磕头,这个时候的他,满是生涩与笨拙,丝毫不出挑。
原本前世的卢真同样不出挑,是谢茂一手把他养出来的。
他在卢真花费了多少心思?前几世培养皇位继承人都没那么费劲!
正是因为在卢真身上花费了太多心血,所以,卢真给他那一剑,才让他尤其地过意不去。
前世确已绝路,他已经活不下去了。
卢真实施的计划,客观而言也确实很成功。
倘若卢真在动手之前,向他坦诚一切,向他借头颅一用,他会同意卢真的计划。
事情的重点是,——卢真动手之前,并未问过他。
他失势了,他无力主宰自己的命运了,卢真就迫不及待地代替他做了决定。
谢茂至今都记得卢真跪在自己面前,一手持剑,仰面对自己宣布死亡的冷峻嘴脸。
他口中说“借王爷尊颅一用”
,眼神里有悲愤,有决绝,有孤注一掷的疯狂,就是没有谢茂这个人。
如他所说,王爷只是一个相借的“尊颅”
,一个让他向东宫交投名状的物件。
“听说你擅习骑射,身手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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