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好男不当兵,这时候但凡把脑袋挂裤腰带上出命拼杀的,第一为吃饷,第二为发财,升官那都是极其遥远的事情,普通兵卒不做那妄想。
女人是财产的一种。
打了胜仗,要记功,要发饷银,要抢女人,这是千百年谁都改不了的规矩。
许多老兵在冲阵杀敌时,一根棍子胀得硬邦邦的,屠杀的快感与找女人的快乐糅合在一起,迷惑了他们的心神,很多时候根本分辨不清。
杀与欲是埋藏在人类体内的兽性,大战之后的狂欢延续了千余年。
衣飞石知道他无力去对抗这个世道。
至少,现在的他还没有对抗的力量。
所以,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妓寨门外,双拳微紧,目无表情。
一个肩上带有血痣的妇人被推了出来,役兵扒开她刻意耷拉住的额发,露出脏兮兮的一张脸,左眼下曾拉开一道口子,大片血渍污了她的脸,单从她的脸型轮廓看,依然能够看出几分秀色。
也许是连日的遭遇让她衰老,也许她本就不年轻,她佝偻着背,看上去在四十岁上。
曲昭上前再次检查了她的左肩,发现一颗细小的血痣之后,冲衣飞石点头。
衣飞石转身就走。
曲昭左右一看,找了个麻袋披在那妇人身上,押着她跟在衣飞石身后。
衣飞石要在妓寨里带走一个女奴,谁也不敢阻拦。
一直到他带着那女奴走远了,余下的兵卒才纷纷进寨买春,一边挑拣新鲜的宗女女奴,一边小声议论:“怎么挑了个老妇……”
衣二公子爱好特殊的闲话,就这么隐隐约约地传了出去。
经久不息。
衣飞石直接将人带到了荒僻无人的古渡头,因河水改道,渡头早已荒废,依附渡头为生的庶民也随之迁移,曾有农夫在瘀田中开垦,偶然夏洪爆发冲没了几十口子,这地方就彻底荒废了下来,河水泛滥之后,偶然才有附近的村民前来挖泥沤肥。
四月草木已深,十多个男子伏在草木丛中,见衣飞石带人靠近,迅速窜出来。
“将军真乃信人。”
一个青衣男子向衣飞石抱拳。
这人穿戴朴素,看上去很不起眼,所带的仆从有老有少,却个个精悍内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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