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多远,便看见大路旁立着的周玄镜,他手中拿着一串菩提佛珠慢慢捻着,目光没有看她,却明显在等她。
凤栖飞走上前去,先开口道:“周公公。”
周玄镜略一躬身,“参见郡主殿下,不知我贤侄如何惹恼了郡主?您要将一州巡检私下关押。”
凤栖飞嘲讽一笑,“你贤侄?他是李顽迁的儿子?他们父子俩勾结外敌,利用你暗杀东厂督公,事发之后企图携当朝郡主做人质,或者说用我作为助力帮他们开脱消罪,这等罪状,我当场杀了他也是正常。”
周玄镜捏紧串珠,“不过是贪了点粮商的钱罢了,哪个官员是清白的?你们不去查粮商,揪着李家不放干什么?”
凤栖飞凝目看着他:“我不知道李顽迁是如何跟你说的,但是那个粮商很大可能就是卓寒瑾。
李家,还有其他官员,贪污被骗,反遭威胁,助纣为虐,通敌卖国,你还要选择相信他的一面之词吗?你胳膊肘往外拐也就罢了,剩下的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
她绕过他,刚走上大路,又听他道:“周启睿是我的亲侄子,我自认对无迹问心无愧。”
她停下脚步,哼笑出声,“那你的贤侄呢?你在地牢扔下的芍药蕊是什么意思?”
当时她看到时便知李顽迁一定早与卓寒瑾勾结在一起,但不知那药给周玄镜是什么意思,今日一事才知,他们竟然往她身上打主意,这胆子真够大的。
他沉默半晌道:“以郡主之聪慧一定猜得到,都是咱家之过。
但无迹他心性坚纯,认定一件事便会坚持到底,满身伤痕也不为所动,一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郡主不要逗弄于他。”
凤栖飞在风中立了一会儿,没有说话,沿着大路往回走去。
周玄镜站在原地,神情惘然,目光望在虚空处,手指捏得发白。
院中已被收拾干净,沁霓在旁叽叽喳喳地指挥两人将地上的血迹冲掉,凤栖飞走进去,那两人正欲下跪,地上满是水渍,她提前一步道:“不用跪,进来说话。”
房中的窗户都大开着,之前的不适感消散了很多,那把‘沉鹫’被稳稳地摆在桌上。
凤栖飞在桌前坐下,看向瘦高一些的飞鹰,他年纪不大,但很沉稳,一双鹰眼低垂着看着地上,整个人如钉子立地一般一动不动。
“你们督公什么时候回来?”
她问。
飞鹰上前半步跪下,恭敬答道:“回郡主,今日傍晚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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