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中,原就惯于粗活的小厮笨手笨脚地帮他料理了伤口。
洗漱后,他独自躺着,不!
不要!
头疼得像要被生生撕裂开,我从角落猝然站起,在飞身扑向榻上生命即将消逝的少年时,却一切都晚了。
一阵眩晕来袭,眼前黑了一黑,再睁开眼,周遭的环境又复原成了最初荒颓破败的样子。
熟悉的阴潮之气,蒙着厚重灰尘的床柜摆设,零落的蛛网,久无人迹,萧条不已,哪有半分人气?可我却如梦初醒。
这……这里是陈谆的院子。
我心中割舍不下,死后凭着一腔忧怨愤懑凝成的鬼魄长久徘徊于此,脱离轮回,不得转世。
也因在阳间停留太久,阴魂渐损,从一开始日夜不停地寻找他,到迟钝愣呆地日日晃荡在这一方院中,再到忘却一切前尘往事,连执念也跟着记忆一并消散。
漫无目的,流连兜转,被岁月遗忘。
多少年了?我也不知道了……眼前浮现记忆中生前的一幕幕我叫陈氏依依,巡阳人士,乃家中独女,生父从商,小有积产。
自小便被爹娘当眼珠子般疼爱,自然出落得率真烂漫,不识愁滋味。
养在深闺之中,难有出门的机会,也没有什么玩伴。
八岁那一次,恰逢打小就服侍我的奶娘要回自己家探亲,我缠着她必要带上我一同出府,奶娘拗不过我,便答应了。
那天,晴日中天,温风习习,正是暮春时节,一来一回,便费了足一日的脚程。
马车于傍晚时分回程,刚过城门不久,经转过一条巷子,我看到平日里游手好闲,没钱了便常去爹爹的铺子里讨些短工做活的混子们围拢在一处,好似在欺负人,恰好奶娘喊停了马车要顺带去买些布匹,我就和奶娘有事要办,去去就回,不管她在身后如何喊我,跳下了马车就朝着巷子深处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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