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一事,他感到迷茫,但毋庸置疑的是他与死神劈面相遇,却又错开了。
值班医护在监控中发现梁旬易自戕,急忙奔去推开房门闯进屋内,迅速把他按住,夺走他手里的凶器,用药物让他镇定下来。
梁旬易在后半夜做了一个怪梦,再睁眼时,他躺在窗明几净的监护病房里,心情平静得出奇。
医生拉开帘子走到他床边,朝他笑了一下,问:“感觉怎么样?”
梁旬易费力地支起身体靠在床头:“很累。”
“这很自然,调节情绪是个很辛苦的过程。”
医生说,一边在椅子里坐下,“你昨晚精神崩溃,做出了一些反常的举动,万幸的是没有受伤。
我们及时抢救了你,让你的症状不至于恶化得太快。
放宽心,你已渡过了难关。”
说完,他停住了,似乎在斟酌下句话的用词。
梁旬易见他欲言又止,便问:“怎么了?”
医生捧着垫纸板翻了几页报告单,瞟了眼梁旬易手上的戒指,用一种亲切的、略带怜悯的语气告诉他:“治疗时,我们给你做了详细的全身检查,然后我们发现你怀孕了。
梁先生,你还年轻,人生还可以继续。”
梁旬易的心跳快了几拍,他再三追问,才敢相信这消息是千真万确的。
他觉得尘世的气息重又扑面而来,就像即将溺毙的人,忽然有只手伸进水里,把他拽出了水面。
他抚摸着手上的指环,发觉这个世上至少还有几样东西能让他留恋。
闻胥宁不在了,但他留下的痕迹却那么多。
次日,梁旬易应国防部传唤,前去受审。
一位上校接见了梁旬易,与他们同时在场的还有多名报刊记者,以及军官。
梁旬易看到当夜在卡布塔卡拉前线坐镇指挥的指挥官也在其中。
在录音机旁,上校有所暗示地陈述道:“由于有敌军的坦克混入了我们的队伍中,加之火焰干扰了你的热成像仪,而现场过浓的烟雾又遮蔽了夜视设备,导致你无法在那种情况下准确辨认弯刀6号和敌人。”
“我不这么认为,长官,我觉得我应该能认出这两者的不同。”
梁旬易反驳说。
上校轻轻皱眉,加重了语气:“但在那种情况下,你不能辨别。”
梁旬易看着上司的眼睛,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他在记者和一众军官的注视下沉默良久,最后才艰难地开口:“在那种情况下......无法辨别,但是我......”
“无法辨别。”
上校掷地有声地接话道,好像要让所有人都听到这四个字,“谢谢你,这次对话很愉快。”
他不给梁旬易任何争辩的机会,管自按掉了录音机,面带微笑地向记者点头致意,看起来他为这样的结果感到满足。
记者拿走了证词的拷贝文件,这份证据不久后就将发布在全国邮报上,为针对“卡布塔卡拉伤亡事件”
的调查勾上句号。
审讯结束后,前线指挥官特意留了下来,说:“有关你战场行为失常的所有指控都被撤销了,你也获准退伍,过几天就能回家。”
“会有事实公开的声明吗?”
梁旬易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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