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世间一切都静默了,长发无声地飘落在肩头,而后是一声清响,簪子断作两截。
玉石滚落在石板路上,声音清脆。
张良看着它。
墨色尚暖,他仿佛听见心底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张良,”
云微声音轻得要飘散在风里,“我记得,你欠着我三个人情。
前两个已经还了,还剩下最后一个。”
凌虚仍抵在她的颈间,血丝染上剑刃,薄得似一层纱。
“你现在杀了我,也阻不了他。”
“今日之事,连同我这条性命,便算四十七红色的火焰灼烧着天空的一角,似凶兽啃噬猎物。
巡逻的士兵透着密林的缺口瞥到数十里开外的山上,通红的火光掩过了整座城内残余的灯火。
一人惊呼出声:“那……那莫不是儒家的小圣贤庄!”
“这……”
几人面面相觑,齐齐望向不远处的屯长,后者转头剐了他们一眼:“不长脑袋,忘了上面有令,今日城郊的队伍,不论如何都不得擅自离开东南山区半步吗?”
年轻的士兵们只好低头应是,屯长内心却开始琢磨。
也不知道上面的那些个老爷们在想什么,方才祭典被打断,现在又不允许军队下山增援,就好像……就像这桑海城、他们这些兵卒就进不得了一般。
他倒是奇了怪了,堂堂大秦铁骑,有哪里是踏不得的?屯长一边想一边走着,不知不觉就走进了林子里,余光忽然瞟见山下一队黑影正沿着林间的小路朝桑海城逼近。
屯长疑惑,刚想看清楚是哪一队士兵不知好歹,却感觉那队伍中有一道刀锋一般的目光朝自己刺来。
屯长倏地转过身藏在树干后面,背后的冷汗沿着脊梁淌了下来。
他逃也似的跑出了林子,直觉告诉他,那目光是个警告,警告他不要看见了什么他不该看见的东西。
小圣贤庄的大门。
朱漆被焚烧得剥落了一角,发出噼啪一声响,背对着门和面对着门的两拨人却均是一言不发。
儒生那边,现在还撑得住的多半是在庄里待了一些年的大弟子们,手中执的早已从原本的木剑换成了要人命的佩剑,二十多柄长剑剑刃泛着冷光,却不及面前之人的太阿一半的威严。
伏念长身而立,身形稳如山岳,太阿已然出鞘,冷峻的脸上神色却一如平常。
“祭司大人此番连夜造访,怎不先同伏念打声招呼,让小圣贤庄上下好生准备一番,恭候驾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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