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能躲过吗?云微默问,步速越来越快,没有停顿地推开小门,偏头向他打了声招呼,然后疾步走开。
“姑娘还请留步。”
云微走出数米,终还是站定。
“怎么?”
云微脸上挑出一个微笑,慢慢回头,而在对上那双眼后顿觉不妙:如同磨砺过的刀锋藏在丝帛之后,看上去漫不经心,却不能阻挡眼底锐利的锋芒。
云微站在那,几天来头一回感觉到了初秋的凉意竟已渗入了空气中。
张良盯着她看了好一阵,缓缓开口:“马有九色,除红黄棕灰外,还有其他毛色。
日前小圣贤庄内的一匹赤马与一匹白马诞下幼子,毛色乃赤白相间。
中原白马与蛮疆诸马诞下的幼子,一日千里。
若红马非马,白马为马,那姑娘以为,方才提到的这些,又是否可算作是马?”
那日她与子慕等人辩合,所使用的论点便是白马为马,黑马与其他颜色的马非马。
云微抓了抓手中的药包,偏偏头,冲张良咧了咧嘴:“……张先生说的是,在下受教了。”
张良的眼神移向院内,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受教了?”
斜眼瞥回去,“只怕是姑娘不想反驳吧?”
云微脸颊一僵,慢慢地,笑容如冰雪见了阳光一般从脸上褪去。
“姑娘明明能反驳我,却避开不谈,反而言说自己受教,”
张良嘴角浮出一丝笑,嗓音低沉,“你有那么害怕和我辩论么?”
云微不答,沉默地望着他。
“按理来说,姑娘在辩合中胜过小弟子,可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又何需胆怯?姑娘这,是讨厌我?又或者是,害怕在辩合中不小心说了些什么,就这样的让我知道了,你究竟是何人?”
手指抓紧了药包,云微抿起嘴唇,目光在他略带嘲弄的声音中一截一截地冷了下去。
“实不相瞒,我对你这个人可是好奇得很。”
张良伸出手轻捻着篱笆上的花枝,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初吐的花蕊,点点粉白缀在纤弱的花丝上,“我可是很愿意诱得你说话,也很是期待和你某日辩合一场。
可是你的警惕心太重了,”
修长的手指轻一用力,花蕊便爆裂开来,浓稠的香气瞬间萦绕在两人几步的距离之间,扑向云微的鼻子,“每次我希望从你口中问出些什么,你察觉得总是那样的快,最后无功而返的,反而是我。”
“这不奇怪么?”
张良定定看着沾上手指的汁液,淡黄色的星点在斑驳阳光下扭曲出诡异的阴影,“第一次与你见面时,你负重轻松躲过了飞驰的马匹。
第二次与你见面时,你从楼梯下扔出一坛酒,正砸在方才滴下的血迹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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