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朝云否认,“大少爷的师父另有其人。
不过杨将军指点过大少爷。”
“杨将军是什么样的人?”
我问。
“我也没见过他,不过,”
朝云压低了声音,“我听说他待人是极狠的,曾经将家里的小妾活生生打死了。”
我唬了一跳,待要细问,朝云却只摇头说听人说的,详情她也不知。
我无心再逛,匆匆回到萃英园。
顾兰仍在绣花,神情专注且认真,墨黑的青丝挽了个简单的纂儿,头微低,露出颈后一小段白皙的肌肤,整个人沐浴在清晨的阳光里,美好而动人。
我极少见到顾兰这样安静从容的时刻,憋在心里的一席话终于没说出来。
☆、10巧逢君一连三日,顾兰茶饭不思地飞针引线,最后的成品依然粗糙笨拙。
无奈,我只能重新描了样子,支了架子,替她绣补子。
顾兰在一旁殷勤伺候,时而分线,时而打扇,时而端茶,时而捶背,倒教朝云暮云落了个清闲。
太阳下山前,补子终于绣好了。
对着斜阳看上去,金线狮子威风凛凛,银线莲纹栩栩如生。
顾兰满意地不知说什么好,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本以为夜里终于能独自清静地睡一觉,谁知顾兰又来了,缠着我践诺教她绣花。
我郑重地告诉她,要绣好,需耐着性子从最简单的针法学起,熟练到闭着眼睛针脚都不乱。
顾兰满口答应。
我只得披上衣衫给她找几个简单的样子练手。
顾兰一眼就看上了那副旱金莲。
这几日忙着适应沈府的生活,还不曾想到过那人,如今睹物思人,他的模样清清楚楚地浮现在眼前——浓黑的眼眉,挺直的鼻梁,刚硬的唇角,捉摸不定的目光,一闪即逝的笑容,晦涩难明的神情。
猛然省悟,原来自己竟是记得那般清楚。
找了炭笔,依样描了两幅,又将所需的丝线找出来,一并交给顾兰让她带走了。
却是再难入睡。
颈间的玉指环火炭般,熨贴在胸口,烫得五脏六腑都热了起来。
他既是沈相要找的人,自不会犯险来相府。
我又在相府避祸,想来是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即便再见,他还能记得那个曾替他补衣,为他下厨的乡下女子吗?我只不过是他偶尔遇到的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可他对于我而言……长这么大,我只替爹缝过衣,做过饭。
一时间左思右想患得患失,竟辗转至半夜才浅浅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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