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声嘀咕,“我的命已经没了,要来你的有什么用?”
张禄不听,拉着我跑得飞快。
远远地看到一个人低头跪在御书房门前的雪地上,瞧不见面容,可看打扮,应该是个王室贵胄。
张禄道:“皇上一早把庄王叫来,三言两语不合,就拍了桌子,让庄王到外面跪着,都一个多时辰了。”
我忍不住看过去,庄王直缀下摆已被雪水湿透了,而他撑地的双手冻得青紫。
这么冷的天,在雪水里跪了这么久,又是当着景泰殿这么多宫女太监的面……悄悄对张禄道:“怎么没在底下放个垫子?”
张禄摇头叹道:“取了,但皇上不许,把取垫子的太监也罚了。”
皇上连庄王都罚了,我还去触这个霉头干什么。
脚步一顿,就要回头。
张禄死命拉着我不放。
行至御书房门口,他将准备好的茶壶递给我,努努嘴,“别忘了午膳的事。”
我气恼地瞪了他一眼,轻轻推开了门。
迎面,正对着御案的地上,跪着一个人。
看打扮,像是针工局的姑姑。
我一愣,眼角瞥见御案上并排放着的三个石青色荷包,心里“咯噔”
一声。
三个荷包几乎是一模一样,一个是从依柳身上搜出来的,一个是庄王随身带着的,还有一个呢?骤然想起,在纤云宫,平王问过我荷包的事。
难道是他找人绣的?他又如何不动声色地送到皇上跟前的呢?压抑着惊诧,上前替皇上换了温茶。
只听皇上道:“传内织染局的掌事太监来。”
侍立在一旁的小太监应着,出去找人传唤去了。
不多时,一个肠满肚肥的老太监慌慌张张地走进来,许是路上赶得急,他宽阔肥硕的脑门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皇上指着荷包:“你看看,所用材质有何不同。”
我忙用托盘将荷包端到老太监面前。
老太监哆哆嗦嗦地取过荷包,一一端量着,半晌才回:“禀皇上,这两个荷包用的锦缎是内造之物,右边的这个织锦坊出的缎子。
绣线均是依绣坊所出。
金丝线各自不同,中间的荷包用得是先前大洲国进贡的金丝线,左边所用是内造丝线,右边这个是依绣坊的丝线。”
皇上冷声问:“大洲国进宫的丝线都给谁了?”
老太监答道:“这种丝线本就不多,正赶上太后娘娘千秋,大多都用来绣寿服了,剩下一包也让太后娘娘要走了。”
皇上沉思片刻,又问:“内造的金丝线都谁领过?”
老太监擦擦汗,“但凡宫里的娘娘小主,会点针线活的,都曾去领过。
奴才实在记不清了,奴才该死!”
皇上寒着脸,挥挥手,“都下去吧。”
老太监跟姑姑战战兢兢地行礼告退。
我托着荷包仍送至皇上案前,小心地问:“皇上,午膳摆在哪里?”
皇上似乎才看到是我,问:“张禄让你来的?”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