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现在刘成今非昔比,蜡烛作为稀罕玩意也还不是能随便用的‐‐刚遭到过洗劫的管城也真找不出几根蜡烛来。
不过能用油灯,对刘灿来说已经是少有的体验了。
她半靠在床头,不时的用手摸摸刘静的额头,并不烧,但刘静却一直没有醒。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她心中的忧虑也逐渐加深。
难道真让那个顾郎中说对了?可对于这种情况,此时的医术又能起什么作用?不是她看不起中医,国手圣手她绝对相信。
在现代的时候她没事也会刮刮痧拔拔灌,甚至还体验过火疗。
但那位顾郎中就算靠谱一些,有天份一些,毕竟年龄在那里放着呢。
虽然看他那个样子好像是有办法的,可语气中,好像也不是那么肯定。
她正想着,刘成就过来了。
只见他虽然还是武人装扮,但肩上披了条狐狸毛的大氅,腰上系了条金色腰带,虽然满面疲惫,到底有了几分富贵之气。
&ldo;我想着大娘子就不会这么早睡,果然,看你这里就亮着灯。
&rdo;&ldo;阿耶还没休息,我怎么能早睡?&rdo;刘成哈哈一笑:&ldo;大娘子说话向来贴心。
&rdo;&ldo;不只是贴心,还是讲究。
&rdo;刘灿一笑,刘成一怔,刘灿又道:&ldo;阿耶现在与过往不同了,有的地方还当从前,有些地方却是要有些讲究了。
&rdo;刘成看了她一眼,坐了下来:&ldo;说说看。
&rdo;&ldo;阿耶晚上可用过东西了?&rdo;&ldo;还不曾。
&rdo;&ldo;正巧,我也没有,不如一起吃些东西。
&rdo;此时一般人家晚上平时是不吃东西的,当然富裕人家有宵夜有点心,所以听了这话刘成也没有反对。
何况他虽然中午吃的很饱,忙碌了一个下午也实在是饿了。
刘灿叫来人,把吃食端了上来。
现在管城还乱糟糟的,刘灿也不想惹是非,就只是让人烙了几张饼,又炒了个鸡蛋,此外就是一碗鱼羹了。
这鱼羹是在刘灿的指点下做的,虽不像现代那么多讲究,却也挑出了鱼刺,用上了腊肉,很是鲜美。
刘成见了却微微的皱了下眉:&ldo;我记得中午是有牛羊肉的,怎么你这里却没有?&rdo;这么说着,语气里已带了些不悦。
刘灿一笑:&ldo;阿耶勿怪。
阿段对我说了有羊肉,问过我是否要焖煮一锅上来,是我说了不要的。
&rdo;阿段是那两个仆妇中比较机灵的一个,另外一个则姓赵。
&ldo;这是为何?&rdo;&ldo;这其一,自然是因为女儿身上有伤,不想吃不容易克化的东西;其二则是女儿想现在管城并不稳定,这些东西都很是难得。
若不是阿段说这条鱼快要死了,女儿也是不想吃的。
&rdo;刘成点点头:&ldo;这第一点也就罢了,第二点我却不能理解了。
管城虽说还没有完全稳定,却总不会再乱起来。
何况有我在,你又怕什么?&rdo;语气里已经带出了过去从没有的张狂。
刘灿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她怕的就是这个。
白天见面的时候,刘成穿着铠甲,虽骑着高头大马,但也不算什么,可当她发现他们是住进程家的时候就有不好的感觉了。
她不知道刘家怎么样了,也知道在没有敕令的情况下刘成也不适合进驻县衙,可住在程家就合适了吗?当然以刘成今天的身份地位程家人说不得会上赶着把宅子献出来,可现在程家并没有人!
刘成是私自入住的。
五代十国之所以会被说是乱世,除了兵荒马乱外,更因为上位者几乎都带着一种残暴不仁的气息。
各种苛捐杂税,各种酷刑。
打仗的时候人民苦,不打仗的时候下面的人民也不能说多么享福。
这几十年大仗几乎都发生在中原,南方要太平很多,但那里的人民也过的各种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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