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裹着零下十八度的冷气钻进鼻腔，李晨曦的睫毛凝着霜花。
他拇指摩挲着存储卡边缘的星轨刻痕，那些银线在虹膜网格里折射出七重光晕——三小时前太平间液氮柜的编号，正与苏小妹耳后植入芯片的序列号重叠。
"；别动。
"；苏小妹突然攥住他的腕骨，医用橡胶手套在低温中发出细微开裂声。
她耳垂的月光石耳钉泛起青芒，那是脑电波接收器启动的征兆，"；北斗导航图在重组。
"；
黑色黏液正沿着白大褂内衬的缝合线蜿蜒爬行，李晨曦的透视视野里，墨迹分解成无数纳米级磁粉。
它们悬浮在空中组成立体星图，柏树林某个坐标的红外热成像图突然闪烁——三具戴着防毒面具的人形轮廓正在挖掘。
金属疲劳的断裂声再度炸响，唐保安手里的防暴盾牌碎片溅到李晨曦脚边。
那半张烧焦的工作证照片上，年轻人脖颈处的星月项链泛着钴蓝荧光，与苏小妹锁骨处的胎记形状完全吻合。
"；李医生！
"；洪警察的吼声撞碎太平间走廊的寂静，防爆靴碾过结冰的瓷砖，"；有人举报你盗窃患者器官标本！
"；
李晨曦的后槽牙咬紧，透视眼扫过洪警察的执勤记录仪。
那团本该是电路板的位置，此刻盘踞着蠕动的黑色菌丝——和知情同意书上渗出的黏液成分相同。
他护着存储卡后退半步，鞋跟撞上液氮运输车的轮毂。
"；这是栽赃。
"；苏小妹突然扬起手机，屏幕里跳动着秦数据专家篡改监控的时间戳，"；昨晚十点十七分，你所谓的案发时段，李医生正在给3号液氮柜做压力测试。
"；
围观人群响起骚动，有个穿病号服的老人举起平板电脑："；北斗卫星云图显示，医院后山现在有电磁风暴！
"；他布满老年斑的指尖划过屏幕，柏树林上空的电离层正呈现诡异的螺旋状波纹。
卢盗窃头目就是在这时暴起的。
黑色连体服与阴影完美融合，但李晨曦的虹膜网格早已捕捉到他腓肠肌的异常收缩。
当那人像猎豹般弹射而出时，李晨曦的视野里浮现出毛细血管的脉动轨迹——左侧第三肋间隙有旧枪伤形成的钙化点。
"；小心腰椎代偿性侧弯。
"；他低声提醒，在对方右手即将触到存储卡的瞬间旋身后仰。
苏小妹的香水味掠过鼻尖，是太平间福尔马林都遮不住的晚香玉气息。
卢盗窃头目因惯性撞翻器械推车，手术钳与骨锯叮当坠地。
洪警察的配枪保险栓咔嗒作响："；都别动！
存储卡交出来！
"；
李晨曦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透视眼穿透枪管看见撞针的锈迹——这把92式警用手枪至少五年没有保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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