麋缳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眼看着如此血腥场面,还是感到不忍。
“孟彦,我不进城了。”
“嗯?”
“我和小豆子跟黄先生先过河……若留在这里,万一心生不忍,很可能坏了你的大事。
不过,得饶人处且饶人!
那些没有干系的,能不杀,还是尽量不要杀吧。”
麋缳很清楚,她若是进城,很可能会和刘闯发生争执。
她辛辛苦苦,不惜和兄长反目,跟随刘闯颠簸流离,自然希望能够长久,而不是反目成仇。
所以,她很聪明的选择了不进城!
刘闯想了想,点头答应,并且找来裴炜,带着十几个人,负责保护麋缳和小豆子先行渡河。
他就站在城门口,看着奔走在街道上的军卒,心中颇感无奈。
曾几何时,他想过要用如此暴烈的手段活命吗?他原本只想安安稳稳的和麋缳回到颍川,然后归宗认祖另谋出路……可世事无常,却让他最终走上了和刘备反目的路。
也许此刻,在刘备的心目中,他不过是个不足为道的小把戏。
心里面,有些沉重。
但这种感受,也只是那么一闪,旋即消失。
他如今所为虽然有些凶残,但至少没有波及无辜百姓。
不管怎么说,他还算是保存了一线良知。
刘勇拖着一个中年男子,大步来到刘闯面前。
“孟彦,这狗官就是淮阴县令。”
刘闯闻听,胖乎乎的圆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憨厚之色。
他在那衣衫不整,狼狈不堪的县尊面前蹲下来,“周县尊……呵呵,我记性如果不错,县尊当是姓周,对不对?”
前次他随同麋涉来淮阴,曾听步骘介绍过。
那周县令听得浑身一哆嗦,连忙点头道:“在下正是姓周,不知好汉……”
“县尊过誉了,不过是一帮子想要活命的亡命之徒,当不得好汉二字。”
这时候,管亥过来,沉声道:“只有五十几人愿意跟随咱们走,剩下的人,似乎都不太愿意。”
“杀了吧。”
“喏!”
管亥转身就走,却把周县令吓得面色如土。
刘闯那一句听上去轻描淡写,不带丝毫火气的言语,足以把他吓丢了魂魄。
身下传来一股恶臭,确是被吓得小便失禁。
刘闯恍若未觉,伸手把周县令搀扶起来。
“今天刘某人从淮阴借道,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若有人问起来,县令大可以说清楚。
我叫刘闯……呵呵呵,县尊莫怕,其实我并无恶意,更不会坏你性命。
只要你能配合我行事,我保你以后长命百岁,说不得前程似锦,光耀门庭。
记住了,我叫刘闯。
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渡河北上,准备前往颍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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