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进去奉茶的是白荼姑姑!”
大家都在耳语。
里头传出太后威严的声音:“皇帝,你不用说什么,身边人替主子受过,素来寻常。
不然,你为什么叫人拿问皇后那里的首领太监和大宫女?对了,听说放出去的宫女,也在寻了问话?”
昝宁说:“一码归一码。
金家出状子上告,哪怕告的是朕,刑部也该理会——这是国法。
查明了,他若是诬告,那就责处他,若不是诬告,该责处谁就责处谁——这也是国法。”
太后大概在冷笑,有一会儿没说话,然后却也不和他纠结这一条,幽幽说:“你徇国法办事,自然是极好的。
我今日也是为‘法’而来,说起来是宫中的家法,事实上也是国法。”
而后声音不高却异常冰冷:“小邱子,叫传杖吧。”
“皇额涅!”
太后问:“怎么的?我管不了你宫里的人?”
昝宁说:“宫人泡的茶不合皇额涅的意思,薄责也可,不至于传杖。”
太后笑道:“是了,我知道你是个仁君,愈发衬得我们都是心狠手辣的恶毒之人了。
若为一份茶就动板子,好像是重了点。
不过我今日来养心殿,也算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呢。
想要问一问宫里那些关于骊珠的谣言是怎么来的。”
“儿子没有听说什么骊珠的谣言。”
太后冷笑:“你御下宽,大家自然只拣好听的你听,哄得你觉得海晏河清,宫里万世太平。
我那里却听说,骊珠的哥哥上控,有人推波助澜;宫里头一份就在传说当年都是皇后的不是,硬要把屎盆子往皇后头上按;更有笑话呢!
居然说骊珠当时以宫女之身,已经怀了龙种,你说这屎盆子多脏多臭,就构陷一国的国母啊!”
皇帝的声音很平静:“既然有这样的话,朕叫内务府好好查就是。
多谢额涅的指点。”
“不用了,你还当你的仁君。”
太后说,“这样脏手的事,不劳你,我来办就是。
话呢,是养心殿传出来的,当年和骊珠亲密的,大概就是这个一道服侍过圣母皇太后的白荼了吧?”
于是,停了片刻,太后又扬声说:“小邱子,传杖,我要打着问呢。”
邱德山趋步出来,傲慢地环视了暖阁外的一群宫人,最后看着李贵,嘴角一笑,说:“李总管,皇太后叫传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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