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嘉仁的手指冰冷,手心却滚烫。
何远低声说:“走吧。”
张嘉仁还是站着没动,他反手抓住何远的手指,在自己那几行字下面又写了一行字。
“我心似君心,定不负,相思意。”
写到一半,何远就试图夺回手指,张嘉仁抓着他的手紧了紧,低声说:“别动。”
一行字写完,张嘉仁定定地看着雪上的字迹,良久良久,忽然伸出手猛地一扫,雪粉纷飞,字迹又被他亲手扫得干干净净。
何远猝不及防,被扫得一头雪,张嘉仁指着他哈哈大笑,弯腰团了个雪球,向何远丢过去。
何远被砸得满头满脸都是雪,他一怔,也团了个雪球丢回去。
一追,一逃,跑着跑着前面的人跌倒,后面的人跌在前人的身上,雪地里滚成一团,雪粉飞溅,沾了两个人满头满身。
张嘉仁紧紧抱着何远,呼吸急促心跳如鼓,却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平静和满足。
他和一个人如此相拥,想的竟然不是把这个人的衣服剥开,尽情享受他的肉体,而是只想这样静静地抱在一起,听天上雪花飘落的声音。
他躺在松软的雪地上,望着雪花不停落下的天空,那样昏暗污浊的地方,落下的雪却是那样干净。
他看了一会,慢慢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就好像关掉了什么开关,他的攻击性一下子全没了,面孔显得纯净柔和,甚至还有几分悲悯。
像神祇。
何远被蛊惑一样轻轻拨开张嘉仁额前沾着雪粉的头发,吻了下去。
冰冷的唇舌很快变得滚热,张嘉仁的双手伸进何远的大衣,搂着他的腰。
一吻终了,张嘉仁依旧没有睁眼,他极轻极轻地呼出一口气,把脸藏在何远的颈窝处,说:“何远,我们在一起吧,我什么都不计较了。”
何远没有回答。
何远又开始失眠。
白天他用繁重的工作装满生活,晚上却不可避免地要面对张嘉仁。
大雪飘飞中那一幕似乎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梦醒后,仍是情欲枷锁缠身的人间地狱。
枕边人最容易发现他的变化,尤其张嘉仁还是个心理医生,分外敏锐。
他大概知道何远绝不会对他吐露心事,便直接给刘耀寒打个电话,让他下午给加个号,他带何远去看看。
何远可能是被失眠困扰得实在太难受,并没有阻止张嘉仁打这个电话,却不肯让张嘉仁接送他。
“我自己开车去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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