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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郡主说着就跪下了,给梁王磕了个头,“殿下好心,还请成全永安吧。”
“快起来快起来,”
梁王一个头两个大,他最见不得女孩儿搁他面前流眼泪,“好好说话不成么,磕什么头啊,本王这儿不兴这套。”
眼明手快地将永安郡主扶起身,偏过头来,又揣度起她适才的说辞。
说真的,那些话让梁王心中很不是滋味,政局上的缠斗他没经验,可史书还是读过不少,生冷史笔下埋藏了多少冤魂,永安郡主料想的后果,未必是危言耸听。
梁王晃荡着脑袋,没什么底气地啧了声,“女儿出嫁就是夫家人了,真要株连,那也未必吧......”
永安郡主眼神一闪,声音愈发低下去,“寻常人家或许还能混过去,可国朝一品亲王正妃,永安不敢冒这个险。”
理是这么个理,可梁王仍不太痛快。
怎么嫁给他就非得是悲惨下场呢,他有那样无能吗,连自己的王妃都护不住?就连给官家做役使的下等宫人,都比跟着他来得安全?凭啥啊!
梁王满心不服气,可真要他许诺什么,这会儿也没把握,只好冲永安郡主烦乱地摆摆手,“那也不能这么草率啊,郡主多金贵的身份,内廷的粗使宫人真是好当的?里头的辛苦您怕是没法想。”
顿了顿,又无措地安抚她,“郡主先别着急啊,再议议。”
说实在话,梁王原先对永安郡主没好感,今日真见了面,也没生出半点儿悸动之类的情绪,不像先前,鸣春楼前他只看了谢家小娘子一眼,心头便似一拳重击,那感觉和灌了迷魂药一样,从此就魂不守舍了。
可永安郡主这情形,是另一种叫他放不下心。
娇弱的女孩儿有根坚韧的主心骨,不愿屈服于命运,可能借的力太微薄了,孱弱的胳膊腿拧到极处,翻来覆去的,也翻不出什么像样的花来。
更别说还有些对官家的不满,刺激着他下意识就要蹚进这趟浑水——官家也配!
谢家小娘子那头是逼不得已,官家发话了,眼下陆公与谢忱想必还在拼死抗争。
可永安郡主犯不着啊,挺好一姑娘,做什么要往火坑里跳,主动落进官家的魔爪里?叫他眼睁睁看着,他干不出这事儿。
永安郡主却说等不得了,“官家允世子与永安在余杭城逗留,已经是格外开恩,必拖不了太久,像今日这般上山来面见官家的机会,错过了就没有......”
掩着帕子擦了擦眼,一抬首对上梁王的视线,仍是湿漉漉的,“辛不辛苦,那都不要紧,只要能在宫里籍籍无名地活命,永安就知足了。”
她越这样说,梁王越觉得难过,没眼看没耳听。
可他本就不擅长阴谋诡计,一时半会儿上哪给她想旁的出路。
梁王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只好先说些空泛话,一味给她长胆色,“错过便错过了,怕什么!
哪可能沦落到非要入宫为奴的地步,有本王在呢。”
这话没什么效用,永安郡主轻叹口气,像是十分无奈,垂眸绞着帕子,犹豫半晌,起身就要走,“殿下不肯替永安递话,永安省得,殿下有殿下的顾虑。
既如此,永安再想法子就是......”
“哎呀你这人!”
梁王有点儿气着了,胡乱往回扯了把她胳膊,“本王说了不帮你吗?不正想着了吗!
你急什么?”
恼火地瞅着她,“还再想法子——你还能找谁想法子去,本王告诉你,这事儿要是本王不出马,全天下都没人能帮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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