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柏攥紧手指,流畅线条从手腕延伸到小臂,肌肉埋在薄薄的皮肤下,轻轻颤动。
他没回答,也没挂掉电话,只把手机抓在掌心,翻开两张照片。
程容对他笑了。
笑容天真纯粹,仿佛脱离尘世的压力,享尽生活的快乐。
“你出来,咱们见一面,看利润怎么样”
,周柏抬头看天,又重新盯住鞋尖,“如果可以,晚上直接进冷库。”
周柏老家在祖国南北交界线上,四季分明气温宜人,属于冬天也幸运有暖气的那一拨。
他进冷库前已经半夜十二点,厚厚的军大衣披在身上,外层还有消毒后的防尘服,口罩护眼镜把他包裹的密不透风,所有东西都被扔在外面,不允许带进冷库。
刚一进去还好,他跺跺脚,觉得不像想象的那么可怕。
呼出的都是白气,不一会额发结霜,周柏奋力眨眼,睫毛好像粘在一起,牢牢坠上眼皮。
凉意不是从外向内,而是从内向外,寒气从脚底钻进,从骨头缝里向外涌,仿佛沿着奇经八脉,冻住血管拴住皮肉,让他牙齿发抖,咯咯敲打不休。
手机在外面的桌子上嗡鸣,但因附近温度太低,电量掉的奇快,没过多久就自动关机。
程容裹紧被子,在床上蜷缩成团,手机里传来机械的电子女声,一遍遍敲打耳膜。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之前周柏不接电话,他生气了想晾晾周柏,谁知周柏一天都没什么动静,他晚上忍不住了,主动给周柏拨过去,依旧无人接听。
墙面上是斑驳的水流,白色墙皮被浸的发黄,角落有个红色小桶,水滴砸在里面,发出叮咚闷响。
程容本来加班到十一点,回来后便发现水漫金山,不知是水管坏了还是楼上漏水,周柏辛勤养护的花被浇蔫了,枝叶花瓣在地上散落,花盆冷的没什么生气。
程容咚咚敲门,直到把左邻右舍都吵起来,楼上还没人给他开门。
他实在没法只得报警,可是这种纠纷没人受理,他又给房东打电话,房东是外地人赶不回来,因为他是租户,物业也爱答不理,没说两句就挂了电话。
马上就是年中考核,他们部门的人员必须开单,不然拿不到数十万的活动经费,钱原执意保他,其它人也有不满,明里暗里敲打他,想让他早点滚蛋。
但程容不甘心,既害怕又不甘心。
如果要走,也想堂堂正正的走,因为找到了更好的地方,为了升职加薪而走。
而不是哭哭啼啼可怜巴巴,因为干不好而被赶走,像个吊车尾一样被人嘲笑。
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离开后,他还能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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