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拿自己的钱买给你哦!”
小女孩炫耀地给他看自己的钱包,温故知将信将疑地收下,没多说。
他陪小女孩多走了一段路,但小女孩不回家,回头向他摆了摆手,说:“再见啦。”
温故知上前几步,抿了抿唇,“你不回家?”
小女孩咯咯笑起来,虽然声音仍旧尖尖细细的,但听在温故知心里,就像戳到了烂掉的苹果心里。
“当然不回家咯。”
温故知多看了几眼小女孩,最终什么都没说,叹口气:“你还是早点回去吧,你姐姐……应该在找你。”
小女孩没有再看一眼,捏着口袋飞速地转身,往另一条街上跑去。
她像樵夫,温故知走在街上,想她,然后摇了摇头,想要在看到樵夫之前,连同自己也觉得像是拼命地找什么东西一样。
小女孩说:“我想要这本书。”
温故知说:“你要记得还给书铺老板。”
小女孩抱着书,认真地点头。
然后那个黑影问小女孩:“你想要什么。”
小女孩说:“………………”
一段很长的话。
后来有一天,当温故知对奉先生说我们喝酒去时,小女孩抓住温故知,说陪我去找东西吧。
“你不是知道嘛!”
小女孩还摇头晃脑的。
温故知始终在想,和她拉钩的时候在想,刚才犹犹豫豫问她的时候在想,无意识想了好多次——我想看看她,有没有成功。
已经去世的瓢先生是蓝猫,远没有小女孩与温故知一样,属于会生老病死的人类,人类将更有参考价值。
卖棉花糖的老板还在,在那里摇着机器,慢荡荡地,动作像一天也移不到另一边的云。
他看见温故知,招呼他:“你妹妹嘞!”
温故知干干地说:“回家了。”
“哦。”
老板继续摇机器,“那你要来一吊吗?男孩子得,妹妹不在,可以买个尝尝。”
老板继续推销吉祥云,显然是记着既然有小孩不喜欢漂亮的吉祥云。
“就剩下最后一了!
卖得可好了!
你要是想吃我给你便宜点得!”
老板悄咪咪地跟他说,跟温故知一阵生动地挤眉弄眼。
温故知沉默了一下,说好,拎着绳子,带它回去。
他将咬了一口的吉祥云挂在了阳台上,小女孩送他的盘子和之前留下的那些零零碎碎的放在了一起。
温故知在梦里。
他温故知决定再和奉先生见一面,但是见了面会不会有不一样的变化?所以温故知又在家里待了三天。
每一天早晨他都告诉自己要再见一面。
以前,他想见奉先生就去见了,现在在家里咬坏了几只笔的笔杆,从早上到晚上都在想同一个问题。
这样的称为烦恼的问题同样也困扰山里的草花狐狸。
狐狸的烦恼谁也不知道,因为人们只是在渠水边上看见一只屁股上有着草花的狐狸坐在那里,垂着尾巴扫着地,看上去可怜又可爱的背影。
它还有一条漂亮的小裙子,有人说:“诶呀——草花变漂亮了啊。”
言辞间像是把草花当做了女大十八变的女儿。
可是尽管听到这些赞美的话,草花仍然用着小小的、毛茸茸的尾巴挡住了后脑勺——拒绝世界侵入它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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