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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彬点点头,深深看了眼这唯一的归处,吴杰在他额上轻轻点了点,那些紫黑色的瘴气便都不见了踪影。
“听闻瘴气尸腐而生,为何我屋外聚集如此之多?”
“那并非此世之物,我原也觉着奇怪……”
吴杰这般说着也回头看了眼。
江彬只觉得这一环扣一环的,却是越凑得近了,越雾里看花。
二人顺着小道往街上走,买了些糯米糕点,却都没甚胃口,江彬一路问过去,都是抬头看看如今已成了“江梓卿”
的吴杰,说没见过。
江彬带着吴杰拐了个弯,来到独居邓伯家门前,邓伯正在煎药,听了敲门声出来,虚眼打量江彬却只道:“木匠活儿已不接了。”
江彬还道自己乔装得过了,邓伯老眼昏花的认不出他,一把摘了头巾道:“大伯,是我!”
邓伯被江彬说得一愣,上上下下又打量一番,仍旧摇头道:“老了老了,确是认不出了,原是在何处见过的?”
才大半年未见,怎就认不出了?江彬情急之下又指吴杰道:“我叔父你可认得?”
邓伯上前几步细细打量,半晌却依旧摇头,口中念着不中用了,便咳了起来。
江彬愣了片刻,心突突地跳。
他看了吴杰一眼,转身就往另一处跑。
那是张婶的家,三世同堂,张婶心眼儿好,逢年过节的总给他叔侄二人送些吃穿用度,江彬入朝为官后,也念着她的恩情,总命人送些正德皇帝赏他的衣料、玩物等过去。
如今,敲着那门,却仿佛声声敲在心上,震耳欲聋。
听了张婶那大嗓的一句“来了”
,门便开了,依旧是再熟悉不过的三合院,头上总插着支玉簪的张婶却问他:“小哥找谁?”
江彬退了半步,只觉得天旋地转的,就要站不住脚跟似的。
正德皇帝临别前的话又浮上来,户贴上并无他父母姓名并全家口数……
分明是记得的,记得的……
江彬如此想着,却忽地发现此时竟忆不起半分父母模样。
江彬又退了步,却觉着被人扶住了。
回头,是一脸忧心忡忡的“江梓卿”
,他轻轻叹了声,似要说什么安慰话,却终是静静站了,继续看他演一出吞刀履火的好戏……
黄粱一梦,当真是被他言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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