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身上,都沾满了从那个酒鬼破裂的动脉血管里奔涌而出的,新鲜的血液。
瑞德低头看一眼,只觉得腥。
把人扔上救护车,他从混乱喧杂的人群中转身,就见到一个小女孩,一个人离得远远地,蹲在地上。
细白的指尖,轻轻挠动黑猫的头颅。
像在绸滑黑缎里漫不经心地搅弄着的,一弯银月。
浓重的腥味融在空气里,被清冽的冷风吹开,飘散弥漫至更远的距离范围。
许是大量红细胞破裂的味道也钻进了她的呼吸里,女孩儿不经意地投来一瞥。
背后是警灯照不亮的幽深海面,前方是在寒风中飘坠的山石落叶,那一眼里,没有同情,没有关切,甚至没有好奇。
什么都没有。
瑞德当时只简单地以为,那样匆忙慌乱的一眼,竟叫他也从此惦记上了撸猫的滋味。
那时他只觉得,这个女孩子身上,好像有种什么特别的力量。
不屑于融入群体,不在意周围的世界。
虽然只是轻轻地抚着猫背,却散发出能量巨大的引力。
远远地一瞥,瑞德仿佛被点醒,又仿佛,被对方无意识地,隔空投了支持票。
亮银弯钩在他心口凿出一方窗台,皎洁光芒就这么挂上了某个不为人知的血肉角落。
他如同人们记住第一个在月亮上行走的人那样,记住了她。
他以为那惊鸿一瞥带给他的影响,只是让自己后来鬼使神差地收养了一只黑猫而已。
现在想来,却其实不止。
远不止。
那大大方方的空洞眼神,像探针,刺穿了那一晚隔在他们之间的惶惶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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