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前来。”
等四下无人时,隆禧太后冷漠地道。
李凰熙听令行事,听令地执起朱砂笔听太后口述回批奏折,这就是她这回进宫有恃无恐的原因所在,普今天下,只有她的字能完全与隆禧太后相似无人能辩,而隆禧太后中风的情况日益严重,她又不想让人猜度她的病情从而令京师不稳,所以才会连下三道懿旨催她进宫。
所以说现在她对她有用得很,又岂会要她的命?“你还在怨哀家?”
隆禧太后突然停下回批的内容,朝她问了这一句。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孙又岂敢埋怨祖母?”
李凰熙恭敬而淡然道。
隆禧太后定定地看了眼她成熟不少的面容,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有了几分失落,以前也不见得这孙女儿有多得她的心,但她的恭敬之余还会与她撒娇一下,像普通人家的祖母与孙女,可现在,却是君与臣般不可跨越。
那个会向她撒娇会讨她欢心的孙女儿怕是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她突然感觉自己比起那日在大殿中斥她时又衰老了许多,不然哪来的那么多愁怅蓄满怀?半晌见隆禧太后无语,李凰熙也不催促,只是停笔看了眼窗外的秋景,对于一旁的老人在想什么,她不想去猜度也愿去关心。
好半晌,隆禧太后又继续口述回批内容,小小的偏殿里面只有冰冷的声音在响。
等到正事办完,隆禧太后看着自己这孙女儿有礼而疏离地跪安,她只是疲惫地抬手示意她出去,看着那道年轻的背影,她既嫉妒又失落,为何她会苍老至此?连笔也握不住,不得不在此时倚重这个孙女。
等到将那年轻的男子抱进怀里,沾上年轻的气息,她仿佛又觉得自己有了活力。
李凰熙没有就此出宫,而是去了当今帝王的寝宫。
在外等了一会儿,随即听到通传声方才进去,只看到皇帝躺在床上正逗弄着欧阳皇后怀中的儿子,明福公主在一旁,看来和乐融融。
她行礼问安。
欧阳皇后又端起那皇后的派头让她平身,“凰熙是来看小皇子吗?”
“听闻娘娘产下皇子,凰熙自然要来恭贺。”
李凰熙凑上前认真地看了眼快三个月大的孩子,粉嘟嘟的脸庞,长得倒是可爱诱人,可与皇叔却长得并不相像,瞄了一眼欧阳皇后,其实这孩子长得像她。
“凰熙堂妹,我现在也有弟弟了。”
明福公主挑衅地看了她一眼。
“恭喜堂姐。”
明福公主头昂到一边去,那高傲的样子倒是十分讨人嫌。
皇帝看她到来,这段时日他单方面终止他们的合作,到底还是过意不去,再说皇儿年幼,对于未来抚佐的大臣,他不得不考虑忠王府,所以李凰熙还是不可或缺的。
他挥手让妻儿等人出去,半晌,屋里只剩他们叔侄二人,方才叹气道:“凰熙是要怪皇叔出尔反尔吗?”
“不。”
李凰熙恭敬地道。
“那就好。”
李凰熙看了眼他松口气的样子,虽然于心不忍,但是却不得不打破他现在所谓的幸福,“皇叔,您就半点疑心也没有吗?皇室的血统例来不允许他人混淆。”
本来一脸温和的皇帝听到这一言,猛地抬起犀利的眼睛看向李凰熙,沉声道:“你说什么?”
“皇叔,臣侄不希望看到皇叔受人蒙骗,所以不得不直言以告。”
李凰熙不甘示弱地看着他。
皇帝的心中大骇,李凰熙所说的其实正是他不想正视的,说不怀疑是骗人的,只是欧阳氏跟他是结发夫妻,她不能想象她会给自己戴绿帽,那个孩子是她亲生的这是确凿无疑之事。
“没有证据之事不可信口开河。”
他怒喝。
“臣侄若没有掌握证据又岂会到皇叔的面前来说这事?”
以退为进(10)李凰熙从帝王的寝宫出来之时,脸上的神色一切如常,没让人看出丝毫的端倪来,眼角瞟到那红柱子后面有人影闪过,那一袭淡色的宫女装很快就飘过消失在眼帘,怕是要赶着回去向欧阳皇后汇报,她的嘴角嘲讽地一笑。
后面跟着的是皇帝派来送她出宫的太监,她抬脚走在出宫的巷道里面,想到皇叔那发病而苍白的脸色,心到底揪成一团,手却下意识地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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