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颈的汗毛根根直立,仿佛要扎穿衣领,那种寒意顺着脊梁骨直往上蹿,而东南方那团浓稠迷雾里,原本杀意四溢的孔雀翎银簪却倏地收敛了锋芒。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刘师姐银铃般清脆的笑声,那笑声如针般刺痛我的耳膜,紧接着,那支簪子便像被无形丝线牵引着,迅速缩回雾中——原来这女人在遗迹外就给我埋下了绊子。
我抬脚前行,靴底碾过界碑边缘的苔藓,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同时,怀里血海棠那浓郁的腥甜气息突然被一股更为古老、腐朽的气息所覆盖,那气息钻进鼻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陈腐味。
七丈高的青铜门在我眼前缓缓下沉,伴随着沉重的嘎吱声,地面微微震动,仿佛大地都在叹息,随后露出了满地星砂铺就的甬道。
那些砂砾在幽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仔细看去,里面浮沉着半透明的魂魄,每粒魂魄都在重复着生前最后一刻的动作:有人双手急速掐着避火诀,却被滚烫的岩浆无情吞没,岩浆翻滚的咕噜声似乎还在耳边回荡;有人高举阵旗,却被凌厉的剑气瞬间贯穿咽喉,那剑气划过空气的嘶鸣声犹在耳畔。
“叶师弟连破七重禁制的身手,倒是比扫山门时利索多了。”
刘师姐的藕荷色裙裾从石梁上轻盈地垂下来,裙裾随风飘动,发出轻柔的摩挲声。
她正用银簪挑着个巴掌大的青铜罗盘,罗盘上,盘面悬浮的符篆泛着不祥的紫光,那紫光闪烁不定,似乎在预示着某种危险。
“可惜这异宝认主,需得用九窍玲珑心做祭品......”
她尾音还黏在舌尖,我脚下三寸处的星砂突然如惊涛骇浪般暴起,发出一阵猛烈的呼啸声。
那些魂魄残影竟化作实体,枯骨手掌紧紧攥着锈蚀刀剑,带着尖锐的破风声直取我脚踝——原来这女人早用寻宝符篡改了遗迹的防御阵!
这寻宝符乃是利用珍稀材料和特殊法术炼制而成,能扰乱遗迹原有法阵,从而触发机关。
饕餮纹在元婴表面发出尖锐的啸声,那声音震得我耳鼓生疼,我反手将剑鞘狠狠插进砂地。
灵脉本源顺着同心结如湍急的溪流般涌向剑锋,青石板上的燃烧脚印突然连成火线,火线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将扑上来的骷髅兵烧成满地磷火,磷火闪烁,散发出刺鼻的焦臭味。
刘师姐罗盘上的紫符应声碎裂,发出清脆的爆裂声,她绣着金线的鞋尖却已带着凌厉的风声踢向我面门。
“师姐可知为何我总用左手剑?”
我心中一惊,赶忙后仰避开她鞋底暗藏的毒针,沾着磷火的剑锋擦过她发间银簪,带出一串火星。
当啷一声,那支嵌着孔雀翎的凶器坠入星砂,转瞬就被魂魄残影撕成碎片,“因为右手要留着扯你后腿。”
她旋身后退时甩出的机关鸟撞上我护体罡气,机关鸟破碎的声音尖锐刺耳,爆开的毒雾里竟混着磁石粉,那股刺鼻的药味瞬间弥漫开来。
怀里阵图灰烬凝成的血色箭头开始疯狂旋转,发出嗡嗡的声响,我这才惊觉整条甬道的星砂都被磁粉激得悬浮半空,每一粒都像锐利的刀刃,带着寒光,成了能割裂护体真元的暗器。
“小师弟可听过千机阁的剥茧抽丝诀?”
刘师姐指尖勾着五根几乎透明的天蚕丝,每根都牵连着不同方位的符篆,这千机引乃是千机阁的秘术,以天蚕丝为媒介,牵引符篆之力,破阵者越激烈,触发的杀机越强。
“你破阵越凶,这遗迹的杀机就醒得越快——”
她突然噤声。
我剑锋上黏着的半片孔雀翎正在融化,发出滋滋的声响,靛蓝色毒液滴在星砂上,竟腐蚀出个巴掌大的黑洞,那腐蚀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吟。
透过那窟窿能看到下层密室,老乞丐酒葫芦上的太极鱼纹正在某尊青铜鼎上幽幽发亮,那微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神秘。
元婴表面的饕餮纹突然暴起,不等我掐诀就裹着星屑扑向黑洞。
两股相克的力量在经脉里疯狂撕扯,我仿佛能听到经脉被拉扯的咔咔声,嘴里满是铁锈味,我却借着这股剧痛猛地掷出剑鞘——鞘中暗藏的十二枚丧门钉精准切断五根天蚕丝,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你故意激我出手?”
刘师姐抚着断裂的发丝冷笑,突然翻掌拍向自己心口。
喷出的血雾在空中凝成篆文,整条甬道开始像蛇腹般蠕动,发出低沉的轰鸣声,“那便看看谁的命更硬!”
星砂凝成的刀剑突然裹上血色,带着呼啸的风声横削而来,我闪身躲过,后背却“砰”
的一声撞上不知何时竖起的石屏。
屏风上绘着的飞天侍女眼珠一转,那眼珠转动的声音细微却诡异,怀中琵琶迸出三道音波刃,音波刃带着尖锐的呼啸声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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