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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真是单从公中账上银钱不足这方面来说,邢夫人的话自然是非常有道理的,不但深刻表明了她对荣国府全府上下的关切,也表现了她对子孙未来的关切。
单就这点,贾母要不想被人说是寅吃卯粮,为了眼前风光,连子孙未来都不顾了,那省亲别墅,还真是修不得。
可问题是贾母清楚,这府里,根本就没到邢夫人说得那种困顿的地步。
是,公中是没钱。
今年庄子收成少,去年天气不好田里出产不多,前年铺子亏损不但没赚钱还赔了,再加上这家送礼那家送礼,家里吃了用了,一堆一堆的支出,钱一点点的少了,公中的钱,也就当年老国公在世的三成不到。
这乍一看,荣国府真是穷到骨子里了。
可事实上,公中没钱,但各家的私房却是肥厚的紧。
贾母可是知道的,这些年王夫人乘着管家的权利,从公中捞了不少好处,田里庄子铺子,那些管事掌柜几乎都有孝敬她。
贾母在这些地方的眼线每年都会把那些管事跟王夫人的动作跟她报告一边,虽不敢说对王夫人所有的行动都了若指掌,但就贾母知道的,王夫人捞到的银钱就不下十万了。
因为想到一旦自己归天了,偏疼的小儿子就得分家出去,他身上又没爵位,怕他吃亏,再想到自己心疼的宝玉,贾母对王夫人的这些动作也就无视了。
甚至要可能,贾母更希望二房能得到荣国府大部分的财产,在她看来,方方面面都不如小儿子的大儿子袭爵了就已经很占便宜了,多给小儿子一点财产让他过好点有什么不对。
大儿子占着爵位,以后还怕钱少了?所以这些年,明知道王夫人私下小动作不断,大房收入不多,她也全都当做不知情,反正下面每年也没少孝敬她,她自己私房也很厚足,过自己的逍遥日子有什么不好。
可如今被邢夫人这么一说,贾母察觉到,事情不好了。
公中银钱紧张,那薄薄一层底子是要留给以后子孙花费,自然不能全用来修园子,要不把各自私房说出来,修园子,那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所有人,她短视偏心,为了元春省亲,给二房长脸,连荣国府的未来都不要了。
可暴露了私房修园子,那么大笔的银钱,要不惹人侧目都难。
贾母想到了这点,王夫人自然也想到了,两人对视一眼,很快又移开了眼神,心思不定。
正当她们左右为难之际,又听邢夫人道:“看老太太的意思,是极希望要修园子的了。
说来娘娘是老太太教养着长大的,与老太太感情自是不一般。
罢罢罢,就当是我们孝敬老太太的。
老太太执意要修园子,那就修吧。”
贾母有些不高兴,什么叫她执意要修园子?她这不还在考虑吗?但是邢夫人到底是让步了,她忍了忍,就没发作,只是狐疑地看着她:“你真的愿意?”
邢夫人听了这话,脸上就很有些难过:“老太太这话说的,难道我真是那么不通情理的吗?开始媳妇是想到了子孙未来,但现在一想,百善孝为先,说穿了,那些孩子也都是老太太的子孙,自然该把老太太放第一位的。
老太太要修园子,管他什么以后生计开销如何,都该把钱挤出来,先让您满意高兴了再说。
他们有手有脚,还能饿死了不成?!
而且咱家现在还算有些钱,顶多就是以后屋里不能摆设那些精致贵重玩意儿,吃穿还是不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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