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四专注地雕着花纹，没有抬头，&ldo;生老病死，时代更迭，这都是很自然的事啊。
&rdo;&ldo;那……你呢？&rdo;陆知非迟疑着，但还是问了出来。
&ldo;我呢，情况又不一样了。
&rdo;商四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挂满繁星的天，&ldo;其实像土地这样的小神仙，他们存在的最大理由就是被需要。
从前的人类识字的很少，思想匮乏，几千年历史记下来的名人一共才那么多，绝大部分普通人又要怎么生活呢？&rdo;说着，商四拿着雕刻刀在地上缓缓写下一个&ldo;人&rdo;字，&ldo;一撇一捺，相互支撑，这就是人。
贫瘠的土地开不出烂漫鲜花，于是上天就派下使者，洒下甘霖。
这就是某种平衡之道。
&rdo;&ldo;那现在呢？&rdo;&ldo;你们不是有金坷垃吗，小麦亩产一千八啊。
&rdo;&ldo;跟你说正经的。
&rdo;陆知非又好笑又无奈。
&ldo;正经的么，从小被护着的小崽子终于长大了，总有一天要离开大人的怀抱，这是伤感但值得欣慰的事情。
&rdo;商&iddot;人生导师&iddot;四如是说。
&ldo;那你存在的理由又是什么？&rdo;陆知非又问。
商四歪头一笑，&ldo;你咯。
&rdo;陆知非的心猛地一跳，微微侧过头让夜色遮挡住自己有些发红的耳朵。
然后保持住镇定，问：&ldo;在遇到我之前呢？&rdo;商四仔细想了想，似乎勾起了什么不太愉悦的回忆，说：&ldo;通俗一点就是，我之前是三界六道扫盲大队长。
&rdo;&ldo;嗯？&rdo;陆知非有点懵。
&ldo;比如说，人有汉字，妖有妖语，大千世界未知的东西太多，需要学的东西也很多。
有人智商为零，就有妖怪脑子里捣浆糊，所以我最后干脆开了个书斋，编了点书，这叫扫盲。
不过说到底，我不是妖怪，不是人，也不是神仙，我存在的理由就是这个。
&rdo;商四随即又在地上写了几个字，陆知非看过去，那正是自己的名字。
不，不对。
那是字，单纯的字，只是它们恰好能排列组合成自己的名字而已。
&ldo;字？&rdo;陆知非有些不确定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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