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几家人把牛栏屋买了下来,推倒后在那个地基上建起了新屋。
还有社中的校舍也被人家买了下来,推倒建了住家屋。
不知为什么,连遍地的、汩汩冒凉水的泉眼也都不见了。
除了变了的,也有没变的。
郁郁葱葱的平山林依旧静静地横卧在那里,像是一尊沉睡千年的巨佛。
三棵高大的香樟树也仍然矗立在那里,仿佛三名忠诚武士,站立守卫在巨佛身旁历经千年一动不动。
还有龙水河还是不紧不慢雍容地流着,猪栏江的水流还是那么小那么急。
还有那田原土地,不管你是在它们身上种一季还是种两季,不管你在它们身上盖牛栏、校舍,还是盖住家的屋,都毫不言语、没有半点变化。
它们不仅见证了这些年的变化,还见证了德绍所经历的那些变化、见证了志焰所经历的那些变化,还见证长毛贼在这里打战和抢掠、见证了云坦村的兴盛和衰败,还有见证了比这些更早更多的变化,还将见未来的更多的变化。
第164章如此值得
变是绝对的,不变是相对的。
但在一个人生命时间的跨度里,有的无可避免地变,有的却始终不变。
种几季稻、盖什么房可以变,可山田水土不变。
村里人有生老病死,但村中央的老水井没有变、村人的乡音习俗也没有变。
小虎觉得自己的家也是这样,有些变了,但也有些还和以前一模一样。
自离开这里出去读医专以来,小虎每次回到这里就像过客一样,匆匆来匆匆走,在回来的有限时间里,还常常呆不踏实。
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他坐在门槛石上,两只脚光着踩在下一阶的石板上,他感觉自己仍然像小时候那样与这里的地脉相连相通。
兰香虽然已经老了,头发也白了少了,牙齿也掉了很多,但这些只是外在,内在里她一点也没有变,仍然是那个一年到头死做不得歇的那个兰香,仍然是那个为了孩子宁可自己把所有的苦都吃完的母亲。
哥哥姐姐们也都长大了、成家了,但他们对小虎,仍然像以前夏收夏种时不让他干重活累活那样爱护他。
当时的总家已经不存在了,分成好几家,但那种亲情、那份温暖一点都没有减少。
德绍呢,虽然他人已经走了很多年,但大家每次坐在一起都少不了要谈到他,嚼他的经历,嚼他所做的事,嚼他所说的话,似乎他并没有真正地离开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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