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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稚陵手里几乎是一把夺走帕子,慌忙擦拭掉眼泪,可没一会儿又泪流满面的,哽咽地说不清话,断断续续中,稚陵约莫听出来,这只雉鸟,元光帝已经养了十六年了。
她捂了捂嘴:十六年的鸟儿,多多少少都有感情,一下子飞了——若换成她,恐怕也要很生气。
这宫娥抱膝哭泣着,虽到这般绝望的地步,提及元光帝,仍旧不敢高声,只轻轻地哭说:“陛下知道了的话,肯定会处死我的……姑姑都说,都说我要完了……”
她语无伦次起来:“姑姑是陛下跟前那么得眼的人物!
连姑姑都说帮不了我了……”
“姑姑……是谁啊?”
小宫娥口中的姑姑,是承明殿的大宫女,从前伺候先皇后的老人了。
当年裴皇后过世之后,承明殿里的泓绿姑姑留下来了,继续守着承明殿。
听说,有时候说话比吴有禄吴公公还管用。
稚陵支着下巴,蛾眉紧蹙,终于等她哭声渐渐小了,说出她想的那个主意——她去让爹爹新弄一只来顶替上。
“陛下他……若不是每日都来,不如先找一只替上,糊弄过去,还有时间继续找;再说,若真的找不到,陛下也未必能认出来呢?”
稚陵心里惴惴的,倒还是希望原本那只能被找到,可现在用这个法子……是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这样能行吗?”
名叫橘香的小宫娥泪眼朦胧地望着她,稚陵当然不能保证,但她旋即自己也想清楚了,稚陵这个法子虽然担着风险,毕竟还有转圜的余地——若真的就此认罪,恐怕……陛下真的要处死她!
想到自己的下场,她一个哆嗦,颇感激地向稚陵道谢,在稚陵宽慰下,回了承明殿里。
稚陵当然还是被守门侍卫拦下。
斜阳渐沉,她心里祈祷着陛下今夜就别过来了。
大约是祈祷有些效果,她回头出了宫门便听到薛平安挠着头说她爹爹被陛下留在宫里,商议一桩紧急要事,今晚恐怕回不了府了。
稚陵暗想,只好牺牲爹爹一夜的睡眠,让她周全此事了……。
她轻轻摩挲着手里这块任意进出宫门的令牌,又想到,承明殿便是先皇后居住的宫殿么?并不似她想象中的冷清寂寥,这个时节,反而春色满殿,春意盎然。
是了,毕竟这里是个睹物思人的地方,倘使太凄清寂寥的话,元光帝每回去承明殿时,大抵都要记起来从前有多么多么恩爱的时光了,那般,更摧心伤肝。
等她回到丞相府,假装不经意地跟娘亲她提了提,她想要一只雄雉鸟的事情,娘亲果不其然大吃一惊,并立即说:“阿陵,你的身子,养鸟……不行。”
稚陵轻咳一声,说是送人,娘亲顷刻来了兴趣:“送给谁?”
她顿了顿,*“可是上回在沛水边认识了谁?”
稚陵搪塞了一阵,左右寻不出更合适的人选,便推了魏浓出来:“魏浓。”
娘亲一听,失望不已,道:“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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