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有一刻是静止的,铜壶滴漏发出计时的声响。
“殿下,为今之计,这太子妃与皇长孙如何发丧?”
唐亭提心问道。
“太子殿下,奴婢有一求。”
云秀膝行伏跪在李禹脚下,含泪道,“奴婢受太子妃恩携多年,无以为报,如今便让奴婢给太子妃和皇长孙敛衣入棺吧,事后奴婢会去泉下再侍奉。
殿下安心便是。
只望殿下重得了天日,莫忘了与太子妃的结发之情,届时还请殿下加恩与主子。”
说着,她小心翼翼从李禹手中抱过尸体,“殿下,您且好好的。”
“唐将军,此去一路,千万照顾好殿下。”
云秀搂着尸身,眼泪簌簌落下。
“末将谨记姑娘的话。”
唐亭试着扶起李禹,“殿下,姑娘说的有道理。”
“……好,好云秀。”
李禹合眼点头,几瞬计较间,已然有了决定,只道,“孤一定记得你的话。”
“太子殿下,一路好走。”
云秀放下尸身,跪首送行。
人已远去,徒留背影。
侍女缓缓抬头,垂眸身前那具慢慢僵硬的尸体,眼中是渐浓的讽刺笑意。
天色还未完全黑透,尚有最后一缕光亮。
她的姑娘带着她,总算熬到这一天了。
第7章家国永咒其满门生不得安生,死不得好……
兴德二十八年四月初十,平旦时分,天光稀薄,滴漏声声。
皇宫朱雀侧门如常打开,百官照例上朝。
然待里头内三门甫一开出,宫人侍婢皆疾跑疯喊,乱做一团,争相涌出来。
百官面面相觑,随手抓来内侍宫人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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