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婴把这腕带递给阿珩:“北凉女子生育后,习惯系六色丝带,代表康健体、多金命、好运来、多智能、父母全、友邻贤。
这是我母亲的东西。
你若是见到我弟弟,就替我转送于他。”
她握着阿珩的手,言辞恳切:“请你不要把我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讲给他听,就说他的母亲死得早,很爱他。
他不必背负这些,应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阿珩点头。
丹婴又着重强调:“你该知道他是谁吧?他叫何爱。
请务必不要假手于人,亲自交给他好吗?”
她把那腕带按压在阿珩的手里,好似按住自己余生的希望。
卿明叫人抬来了书案,丹婴伏在书案上,娟秀小楷写满了整整一张。
她写罢了,轻轻吹一吹,叫阿珩来看:“且别看内容,只说我这字怎么样?”
阿珩道:“实在好看。
虽看来娟秀,好比风扶柳,好比云出山,可是骨架很结实。”
丹婴轻轻一笑,把这东西递给卿明,仿佛他只是个侍弄笔墨的书童。
见卿明收了东西去,丹婴仿佛了事一般长长舒了一口气:“总是没睡过好觉,这一次,终于能睡了。”
次日清早,嘉世和展青书亲自面见了皇帝。
明和皇帝瞅着刑部递上来的本子,似乎并没有十分细读。
倒是丹婴写的两份供状,他细细看了一遍。
尤其是关于庆王的那份,他读完甚至回过头去又看了一遍。
但少见的,他没生气,好似对这事已了然于胸。
把这些东西放在一边,他瞧着嘉世:“此事其实不急,你却已落了锤。
你也没同我商量一下。”
嘉世跪下了:“请父皇降罪。”
他摆摆手叫展青书下去,背着手走下台来:“你把一切罪责都扫到密王的头上去,庆王明面上只落一个识人不清、管理不善的责任。
那么他以后再犯呢?”
嘉世道:“圣人尚仁恕之道。
从前密王悖于国法,父皇也曾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而今庆王还不满二十岁,尚还有改过的时间。”
皇帝道:“可是,他也参与谋杀你的孩子,他动了杀心,你却以德报怨,难道不怕覆水重来吗?”
嘉世垂着头:“这次我救他,只是为了四方平安,但不代表我会将他轻轻放过。
我会削减他的羽翼,增加虎卫监管力度。
同时,刑部和户部会立即彻查丹婴供出的地下产业,以雷霆之势迅速清扫,尽可能降低影响。”
皇帝没说话。
嘉世又道:“他个人方面——”
说到这里轻叹一口气,“本事同根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为了皇家体面,我想罚俸半年吧。”
皇帝按着嘉世的肩膀,笑了一声,嘉世辨不清那笑容的意思。
皇帝又坐回龙椅上去,在刑部的本子上批示着:“就按你说的办吧,只是庆王不要在京城了,叫他搬去通州,为先帝守灵一年。”
嘉世磕头谢恩。
临走时,皇帝又叫住他:“王妃没了孩子,总也要修养些时间。
嘉世,不孝之行无后为大,我希望今年能再听到你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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