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他看不到。”
可再一看,轻忽好像从未存在,笑容也不存在,真正存在的,只有泛泛的空洞与默然。
他和陈烬简直太像了,贺前不由得想。
他们就像是镜面对称的两个影子,秘密独享,沉默对折,就连愤怒也可以分成一半,只待合起来时完整痛苦。
秦蓝站了一会,忽然摊开掌心,抬头望了望天。
“总觉得要下雨了。”
“那天早上,我也以为要下雨了。”
她自言自语起来,语气平淡得仿佛不是在回忆丈夫出车祸之前的事情,而是在跟他们讲述她的细琐日常,比如近来喝了什么茶,又买了哪些花,等等等等。
“他出门时走得很快,我来不及把伞给他,想起车里有伞便不着急了。
谁知道,他并没有开车出去。”
贺前看了一眼到如今已经恢复平静的秦蓝,又看看被沉默缝紧了嘴的殷野,心想秦蓝可能是目前唯一一个心里没有装窥望镜的人了。
三人在殷燃的墓碑前悼念了一会,随后便离开了。
他们一起回了殷家。
每年的这一天,在去完陵园之后,他们总会小坐一会。
帮佣阿姨在厨房里忙活,他们则坐在客厅里说话。
殷野一向话少,回来以后便坐在客厅远离沙发的另一侧,沉默无言地看着玻璃缸里的热带鱼结伴为他表演无忧无虑,脸庞和指尖上缓缓流淌着水纹的冷蓝。
“殷野,他准备出国读书了。”
秦蓝优雅交叠的腿上盖着纤薄的羊毛毯,两片细柔的手掌好像蒲苇一样轻轻捻抚着。
闻言,贺前转过脸去,静静扫视玻璃缸前殷野折起来的背影。
对于陈烬和殷野两个人,他的镜面对称比喻也许还不够准确。
他们其实更像蒙太奇的对列镜头,当无声衔接在一起时,痛楚效果达到两数之积,而不是两数之和。
贺前把视线收回来后,把手上的茶杯放下。
“决定了吗?”
秦蓝点了下头,应道:“直到现在,他爸爸的离世对他打击还是很大,我想他暂时离开一段时间也是好的。”
她停顿片刻,接着说:“其实他爸爸走后不久,我就打算让他出国了。
他说要陪着我,哪里也不肯去。”
“我知道他是心疼我,”
秦蓝叹息道,“但这样对他来说并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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