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阿姨去解安全带。
他揉着额头上撞到的地方,声音不大地说了声:“您就别去了。”
她刚想说话,一看见他脸上大片的泪又沉默了,放柔眼神点点头。
“……对不起。”
结果是林果然先哭出了声。
隔壁床的那位不知怎么已经不在这儿了,连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个小孩和一个热水壶。
付罗迦一进来就闻到了一股有些特别的味道,像是有什么在热水管道里腐烂了。
他妈还像他走的时候那样挂在那些塑料管下边,外婆和两个护工站在旁边。
他小姨居然也在这儿。
这是这么多天来他以付罗迦的经验来看,如果这时周围没其他人的话爸爸是不一定要说什么的——可惜就可惜在那俩护工还在这儿站着呢。
爸爸脸上泛起了一片不正常的殷红色,说话也微微发抖:“你有必要这么说吗——”
虽然他们知道的貌似是两件不同的事,两人却没什么障碍地吵了起来。
之后的走向付罗迦很熟悉——他妈即使被病痛牵制发挥不出全力,也还是可以在言语上完全压制住爸爸。
“我来不是要跟你吵……你安静下来好吗?你是病人,对你自己的身体负一下责任——”
付罗迦在想,在他们还没离婚的时候自己碰上这种情况时一般在干什么。
把易碎品收起来,戴耳机听歌,发呆,或者思考一些古怪的问题——譬如枯叶堆里的尸体多久才会完全腐烂。
但现在他没法干同样的事了。
屏幕碎开的手机和变了形的挂饰被他捏在手里,成了延伸出躯体的痛觉神经。
他眼前发黑。
脑子里的所有念头里,“死”
是最响亮的声音。
墙壁是颈椎断裂,床单是面容绀青、结膜猩红,地面是骨血塌陷、整个房间都溅满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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