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都腊月十四了,到明年秋天,离她自己的“死期”
顶多也就十个月。
十个月,算算日子,三胎应该就是最近这阵子怀上的。
冯妙顿时一个激灵,有点欲哭无泪,甚至觉得肚子都开始隐隐地不舒服了。
两人婚后,方冀南被安排到村里小学当老师。
本来冯妙也想去的,当老师比在生产队干活挣工分要来得强,可刚结婚就怀了老大,只好老实呆在家里生孩子。
73年初高中基本恢复正常上课,镇上初中缺老师,把方冀南调去了,平时就住在学校里,星期天才能回来。
今天正好星期六,所以下午方冀南又该回来了。
刚才她端着尿布盆出门,她娘还嘱咐说尽早回去,蒸一锅荞麦包子,等着方冀南回来吃。
叫他吃|屎去吧!
冯妙心里说,他最好别再回来了。
冯妙这么想着,两条眉毛就不自觉地蹙起,望着冰封的河面出神。
她身后一个妇女端着木盆从河堤走下来,远远地笑道:“冯妙,洗个衣服还愣啥神呢,咋地,想你家冀南该回来了?”
“七婶。”
冯妙扭头打了声招呼,扯了下嘴角笑道,“这不是忙着洗尿布呢吗,太冷了。”
“是呢,今天太冷了,冻死个人。”
七嫂附和着,左右一张望,见没有现成的冰洞,便挑了一块平坦的石板,挨着冯妙几步远坐下,找了块石头熟练地砸破冰面,伸手把碎冰捞出来。
砸好冰洞先撩了冰水使劲搓手,搓得不那么冷了,才把盆里的床单放进去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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