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杨瑞声音虽轻,只众人也是听得清清楚楚,四下里立刻便是鸦雀无声,方才的喜庆之气早消失得无影无踪。
方才杨瑞一行人到了门口,顾早一眼望去便没见到杨昊的人,连随行的三蹲也是不见了,她那腿便已有些发软,被身边的蕙心扶住了。
此刻听得杨太尉这样的话,那手更是捏得死紧,连牙齿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ldo;昊儿究竟如何?你快从实说来!
&rdo;老夫人已是猛地顿了下手中的拐杖,厉声喝问着道。
杨瑞无奈,这才低声道出了原委。
原来这一行人押了三十万的岁贡到了雄州,一路都有当地官兵护送,又有杨昊当地那些眼线提供消息,虽是遇到了几次搅扰,只都是利落地便解决了,倒也没出什么大岔子。
雄州分两县,北归义县属辽国的涿州,南归义县属宋国国境。
此番岁贡交割,宋方派出了杨太尉,辽国便是力挺宗真的安北王耶律良,宗真的叔父,也是当朝唯一叫萧耨斤有所忌惮的人物。
双方交换了国书,饮过了盟酒,再次约定永结同盟。
正要告辞离去时,不料却是发生了意外。
那安北王随行的人马里突然起了乱子,十之七八的兵士竟都突然反戈,利箭齐齐射向杨瑞和耶律良,原来暗中竟都是被萧先给收买过的,剩下那些个拼死抵挡的没几下便都被杀死于地下。
杨太尉大惊,叫兵士护住了耶律良便要撤退,只他带来的这些宋兵猝不及防,又哪里是对方那些死士铁骑的对手,没几下便败退如潮。
幸而杨昊为防万一,预先埋伏了的那些平日也是靠在刀锋舔血的人马冲了出来,这才与喘息过来的宋兵一道杀退了那些叛变的辽兵。
只过后数点人马,却是发现杨昊不见了。
&ldo;都是儿子的过错。
此次得以完成使命归来,全仗了二弟最后时的排策,只我竟是自己归来,没有把二弟也一道带回……&rdo;杨瑞已是眼中带泪,伏地不起了,只他话未说完,老夫人已是一个趔趄歪了下去,被身边的姜氏几个七手八脚地扶住了,一只手指着杨瑞发抖,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ldo;大哥可在现场找到二爷的……&rdo;顾早已是甩开了蕙心的手,用力推开了前面堆着的那些人,冲到了杨瑞的面前,颤声问道,那尸首二字竟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杨瑞抬头,见是顾早在问自己,一张脸白得便似张纸,若不是那双眼睛还有几分活气,看起来便跟个鬼似的了。
心中羞惭,低了头道:&ldo;弟妹,做大哥的实在是对不住……&rdo;&ldo;可找到了?&rdo;顾早充耳未闻,只又重复了遍,声音凌厉。
杨瑞急忙摇头道:&ldo;弟妹只管安心。
过后并未发现二弟,想是乱中一时迷了方向也未可知,我已留了人在日夜搜检,三蹲也在那里,一有消息就会快马传来的。
&rdo;顾早闻言,这才呼出了一口气,立了半晌,才清晰着声音道:&ldo;如此多些大哥了,还望多派些人手去搜检。
二爷福大,必定会平安归来的。
&rdo;说着已是掉头便往内院而去,只剩□后的众人呆呆望着她渐渐离去的背影。
蕙心追着顾早过去,见她走得又急又快,刚到了那卧房的门前,便见门啪嗒一声被关了起来,上前轻轻推了下,已是从里被闩住了。
举手要拍门,那手却迟迟没有落下,边上后到的容彩和珍心有些不解,蕙心放下了手道:&ldo;夫人心中难受,还是让她自己一个人待着吧,你们都不要吵着她了。
&rdo;到了晚间掌灯时分,蕙心终是放心不下,自己端了吃食又到了那门前。
见门仍是关着,轻轻敲下了,门便从里面打开了,顾早已是站在了那里。
蕙心叹了口气道:&ldo;夫人自己也要保重身体,二爷回来见了才会欢喜。
&rdo;顾早面上露出了丝笑,点了下头。
离杨太尉回京眨眼已是过去十来日了,只太尉府上上下下却是静悄悄一片,连下人说话的声音都是静悄了许多,似是怕惊扰了旁人。
顾早每日里除了打听有无来自雄州的消息,此外便一句话也没多说了。
蕙心见她虽是一日三餐没拉下一顿,只那送进去的饭食却是渐渐变得几乎原样出来,又见她那眼睛越来越大,下巴却是越来越尖的,心中暗自着急,不免多劝了几句,顾早便又多吃了几口的饭。
这日天上却是纷纷扬扬下起了雪。
蕙心进了顾早的屋子,见她正推开了窗在望着外面出神,急忙过去关上了窗子,将她按到了火炉前,这才强笑着道:&ldo;今日去了酒楼,都好着呢,你娘和三姐问起了怎的都不见你过去,我说府上临近年底,你忙得脱不开身才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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